我沒能力找到他們並判他們死刑。”
這應該就是《孟子》裡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初次之外,木緣沂還有很多優點,她的每一個迷人之處都令左兵魂牽夢縈。
某一天,木緣沂像是喝多了,莫名問了左兵一句“做不做我的男朋友”。
左兵的腦袋嗡鳴,被幸福的閃電劈中。他漲紅著臉支吾許久,卻說不出半句話,最後用盡全身力量才艱澀地點了頭。
木緣沂的確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她那天的確說的酒話,但她並沒有翻臉不認賬。
左兵和木緣沂真的在交往了,只不過他們的交往非常奇怪,幾個月裡,他們連彼此的手都沒碰過。
有的時候,木緣沂有心靠近左兵,他卻像受驚的飛鳥,倏地一下就躲遠了。
木緣沂並沒有為這種事情懊惱。她從不問他“有沒有瞧不起我,嫌棄我”這種問題。她早就從他羞怯又靦腆的神色裡找到了答案。
她以為,時間久了,他們的關係自然而然就融洽了。
左兵也如此深信著,他認為自己一定能克服心理的重重阻礙,最後抱得美人歸。
可是事情並沒有向他們所想的方向發展。他們經過無數次的努力,沒能跨過最難的那道坎。
兩人交往以來,建立的最牢固的關係不是深刻的感情而是冰涼的銅板。
左兵開始換著各種藉口找木緣沂要錢,而且每次都要很多,還從不說“還錢”的問題。
木緣沂相信他,對他予取予求。
有時候,金錢也是建立感情的必要橋段。而且木緣沂本身也花不了多少錢,多的錢給他也沒關係。
在這一點上,木緣沂又顯得好生單純。她要的是一個愛她,呵護她的男人,所以不把錢當事。
可是被稱為“萬惡之根”的金錢怎麼可能不是事?
時間久了,木緣沂察覺到了端倪,但她沒說。
直到某一天,兩人一起吃飯,她憋著心裡的疑問沒問,一個勁喝酒。
她喝了一個半醉,在回家的路上連續吐了多次,身體完全虛脫。
左兵想送她回家,她卻說“太遠了,就近開個房吧”。這就成了兩人的第一次與最後一次開房。
左兵把木緣沂穩妥地安置在床上,不斷換熱毛巾替她擦汗。
他一直照顧了她一個多小時。
他以為她睡著了,便想退出房間。但她並沒有睡著,他剛轉身便被她抓住了手。
木緣沂咬著嘴說:“別走,留下陪我。”
左兵埋著頭不說話。
木緣沂問:“莫非你有急事?”
左兵還是不說話。
木緣沂忽然哭了,眼淚至他兩頰不斷滑落。她啜泣道:“在‘歡樂天地’,不知有多少大老闆想把我帶出去開房,我都沒答應。我現在躺在你面前,你卻無動於衷?”
左兵輕聲道:“緣沂,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得去拿點藥。”
他說完就出了門。
隔著門,他聽到了她的嚎哭聲。他自己也哭了。
她以為他嫌棄她,覺得她髒,不願碰她,所以她悲傷地哭了;
他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悲哀,悲哀到潸然淚下。
那天以後,左兵感覺自己的心理有問題,專門請了心理醫生。而心理醫生對他做出的診斷的結果是,他患有異性恐懼症。
他一方面迫切地渴望與木緣沂接近與交往,另一方面又在與她近距離接觸時產生焦慮,緊張和恐懼的情緒。
這是異性恐懼症最常見的症狀。
心理醫生的確是一個非常稱職的醫生。他詳細述說了左兵患病的原因並且給出了不少克服症狀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