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感動?”
顧銘搖頭道:“若早幾年,我可能情緒激動,恨不得親自去找那個瘤子男,把他摁地上打幾巴掌、踩幾腳再說。現在我已經不去想這件事了。過去的、不好的事情,讓它慢慢淡去就好。我只想安安靜靜守著小雪,並不在意別的事情。”
風雪也甜笑道:“是的,不好的事情,忘記就好了。”——“是的,努力忘記,就能過得好一點”,她對自己說。
羅不遇抬手摸了摸錚亮的光頭,歪著腦袋說道:“好吧,當我沒說。”
他說完這句話,拉著陶杳杳去了其他桌。
卿歡盯著顧銘,忽然露出稚嫩若小孩的笑容,說:“顧銘,好久不見。”
顧銘笑著點頭:“是的,我們又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卿歡神色微微凝了一下,小聲問:“你和雲舞還有聯絡嗎?”
顧銘道:“有的。”
卿歡問:“她還好嗎?”
顧銘道:“她那麼堅強的女孩,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過得不好。”
卿歡輕輕點頭。
顧銘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和千雲舞的聯絡並不頻繁,可能一年也就聊一兩次簡訊或者通一次電話。但我覺得,他每次聯絡我,心裡惦記的人卻是你。就像你每次見到我,一定會問我有沒有聯絡她,她還好嗎。”
卿歡咬著嘴不說話。
顧銘問:“要不要試著回一次頭?”
卿歡搖頭道:“回不了頭的。無論我現在怎樣惦記或想念雲舞,我都已無法拋下伍琦不管了。”
顧銘的神色一怔,他從卿歡的故事裡看到了類似譚紅塵的影子。
似乎譚紅塵也已回不了頭了。無論他是否還愛王樂樂或周芊,藍晨雨都已在他心裡種下不滅的印記。
譚紅塵愛的人可能是王樂樂,愧對的人可能是周芊,但他離不開的人卻是藍晨雨。
顧銘想到那天晚上他和風雪的對話,背脊忽然生出一抹涼意。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譚紅塵現在在幹什麼?
那一晚之後,顧銘再未見過譚紅塵。他沒回寢室,據慕永恆所述,他也沒回春雨穀風小區。
莫非他忍著悲慟獨自回了家?
又或者,他開始放縱自己,來回於夜店與酒店,在燈紅酒綠,香豔旖旎的糜爛生活裡尋找解脫?
顧銘沉思著,背脊的涼意越來與濃。
某一刻,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是一條簡訊——譚紅塵發來的簡訊。
譚紅塵恰好在這時發來簡訊意味著什麼?
顧銘沒有往下想,而是點開信箱讀取簡訊內容。
簡訊內容居然是一段歌詞:雨落隔岸河過忘川沉默的船家你渡誰過江曲水彎彎陌上誰家點燈的姑娘他回來了嗎。
顧銘認得這幾句詞,這是古風歌曲《伶仃謠》的最後幾句歌詞。這首歌講的是趕魂人帶亡靈回家的故事。
這原本是非常溫柔,非常悽婉的故事。但顧銘此刻看到這幾句詞,只覺發自內心的恐怖。
他連忙撥打譚紅塵的電話,但語音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顧銘知道,譚紅塵設定了拒接所有電話、拒收所有簡訊,現在沒人能聯絡到他。
很快的,顧銘的手機又響了,是譚紅塵發來的第二條簡訊。這一次不是歌詞,而是一句陳述句。他說:顧銘,我感覺我有資格做你筆下的主角了。
顧銘心裡發麻,他已猜到譚紅塵正在做什麼事情。他想到驚豔無雙的美少女忽然變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胃裡便翻滾,剛吃下去的食物不斷上湧,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