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升起無限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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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富強看中了一把刀,一把很短、很細、卻很利的水果刀。
他把刀子抽出鞘,往空中胡亂揮舞兩下,似乎能划動出尖銳的破風聲。
他滿意地點頭,把刀子收到兜裡,付完錢準備離開。
賣刀的店員和滕富強年紀相仿,是個相貌爽朗、很愛笑的帥氣青年。
他疑惑地盯著滕富強,提醒道:“這刀子雖小,卻是很厲害的東西。你用它削水果時,可不能那樣用力揮動。”
滕富強道:“有的水果不必削,直接劈成兩半就可以吃了。”
店員搖頭:“若你是要買切水果的刀,那這把就太短了一點。切切蘋果、橘子倒沒什麼問題,但要切柚子或西瓜,就太勉強了。”
滕富強笑了笑,淡淡說道:“我喜歡劈水果,而非切水果。刀子短一點也沒關係,一刀劈不斷,再補一刀就行了。”
店員愣了一下,好心勸道:“可你這樣劈水果太危險。若不小心劈到手,或者劈到旁人,可麻煩了。”
滕富強問:“那你覺得這刀能劈斷手指或劈死人嗎?”
店員乾笑道:“那倒不至於。”
滕富強搖頭,淡淡說道:“若想淹死一個人,不用三丈深水,一碗湯就夠了。若要劈死一個人,也不需要寬厚鋒銳的大砍刀,一支削鉛筆的刀片就夠了。”
店員說不出話來。他感覺眼前這個帥氣男子的表情很瘮人,哪怕他不相信滕富強真的敢殺人,也下意識遠離這人了。
滕富強回到家裡,第一時間試刀。他把冰箱裡一塊凍得結了冰發了硬的豬肉拿出來磕菜板上,用剛買回來的小刀子瞄準豬肉,對著肉中段狠狠一劈。
菜板“啪”的一聲彈動兩下,板上的豬肉卻沒有多大變化,只是掉了一層厚厚的冰。
他的手背反彈力震得發疼,手心有了刀柄的印記,手背發白,指節發白,似乎整隻手一下就脫力了。
他擺了擺手,再度皺起眉頭。他也發現物理原理與生活息息相關。若要有足夠的劈力,就需要足夠大、足夠利的刀,可這樣的刀帶在身上太不方便。可若帶隨身可藏的輕便小刀,在關鍵時刻又很難發揮足夠的力量。
此長彼短,此起彼伏,此利彼鈍,似乎這個世界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從來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
滕富強冷笑著,忽然用手按住冰冷、僵硬的豬肉,把刀口抵在肉的側面,對著它狠狠一捅。
豬肉被刺穿了,似乎濺出的冰渣子裡還夾渣些許顆粒狀的血渣子。
——如果不能劈的話,用捅的就行了。
滕富強捏了捏手,兩手都已發白,森森的白,宛如死人的白。
他把豬肉丟進垃圾桶裡,用溫水泡了泡手,感覺手靈便了,便摸出手機,面無表情撥通羅不遇的電話。
他一直認識羅不遇,而且兩人的關係很不錯,羅不遇對他很尊敬,很多時候稱他為“強哥”。
滕富強:“不遇,五一假你會回來嗎?”
羅不遇:“呃……應該不會吧。你也知道我那麻子爹,成天沒事找事給我弄些麻煩。我現在對他避之不及,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滕富強:“不遇,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請你務必答應。”
羅不遇:“強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兩家是世交,雖然伯父伯母過世得早,但我麻子爹也把你當乾兒子看,所以你就是我哥。你要找我幫忙的話,儘管說就好。”
滕富強:“你和唐見虎關係怎樣?”
羅不遇:“唐見虎?那王八蛋,老子看他早不順眼了,若不是他家大業大後臺硬,老子早衝上去扇他兩巴掌了。”
滕富強:“聽說你去年去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