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中肯的道理啊。
顧銘想著想著,忽然想起數年前,他從風雪手中借過來的那本《誅仙》。他沒看完,因為陸思提前透露了小說的結局,導致他沒心思繼續看了。
他忽然對那本書好奇起來,他想認認真真再看一遍。不只《誅仙》,他還想看《生死決》《多情劍客無情劍》《悲傷逆流成河》《七夜雪》……所有能想到名字的小說,他都想仔仔細細地看一遍。
他想起了千雲舞,那個深藏不露的可怕女人,卻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她詭譎,她奸詐,她能在別人無知覺的情況下佈下殺局,但她從不傷害與她無仇之人,或者偶爾出現一個對她好的人,她銘記於心,並且能在適當的時機付諸感恩行動。
她看小說時,那細密睫毛下的認真雙眸,任何人看上一眼,都百分之百相信她已沉浸在書中的世界。
她看書時,表情會變,一會欣喜,一會憂傷,一會恬靜,一會激動……因為身臨其境,所以會哭會笑,會苦會痛。
她常無意識間讀出小說裡的句子。比如“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萬里飛雪,將蒼穹作洪爐,溶萬物為白銀”;又比如“一刀揮出,刀鋒破空,震動了風鈴”。
從她嘴裡呢喃出的句子,往往是裹帶強烈的震撼力量的句子。顧銘沒看過小說,卻能聽出那些句子裡的冷肅、殺伐、溫婉、悲傷。
——不知怎樣才華橫溢的作家,才能寫出那樣瑰麗而震撼的句子。不知有過怎樣人生經歷的作家,才能構建出一個個精緻而美妙的故事。
顧銘第一次有了“要寫一本小說”的想法。
他覺得,自己要寫,就一定得寫自己的故事。而自己的所見所聞裡,許成語、萬澗、卿歡、陳小帥等人,均可做故事主角。
他想著,忽然覺得這樣有些不對。如果要把這些人分開來寫,那豈不是寫成好多本書了。
他只想寫一本書,同時把他所見過的那些人,那些“心”都一一寫進去。
很快的,他想到了辦法。
他覺得,所謂小說主角,不一定得超凡出眾,也不一定得俊美帥氣,他可以平庸,可以低賤,甚至可以為人所不齒。
只要他是有血有肉的人物,他身上存在著感人的、能讓人銘記的故事,他就可以以書中主角的形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