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於學生層次,從未想過連學校食堂也是這般令人作嘔。
兩人聊天這會,已經走到食堂,這會食堂還很熱鬧,大多是下了自習來吃宵夜的男生。
沈路領著顧銘往充值廳走,就在食堂一樓靠右的一根大柱子邊上。
這會充值廳很冷清,沒人,不用排隊。
充值廳其實是一個類似街邊電話亭那種小房間,從外面看,只能看到一個小視窗,裡面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正對著電腦玩蜘蛛牌。
這個年齡的男人最不好稱呼,叫“哥”的話太虛假,叫“叔”的話又怕引起對方反感。
顧銘從兜裡摸出身份證和一張百元紙幣,遞給坐檯男人,笑著說:“辦張卡,充一百。”
男人斜著眼往外看一眼,淡淡說道:“學生證呢?”
顧銘微笑道:“我是新生,今天才來學校,沒來得及去學生處辦理學生證。”
“那不行。辦卡需要提交學生證,不然沒學號,就無法繫結學生本人。”
男人搖頭,偏過頭去繼續玩蜘蛛牌。
顧銘皺眉,心想這傢伙若是被老闆支配的也就罷了,若他是擅自騙取學生的錢,不知道會不會被抓局裡去蹲幾天。
沈路走近,對著窗子使勁拍上兩下,大聲吼道:“你他媽是豬嗎!看到人就想坑錢?全學校誰不知道學生學號只需學生姓名就能查到,顧銘的身份證上沒姓名嗎?磨磨唧唧的,信不信老子叫你明天就上不了班!?”
隨著沈路以後,食堂里正吃宵夜的不少學生都湊過來看熱鬧。
不過這些人還沒得及弄清楚情況,便又被沈路一聲“都滾開”給驚退了。
男人也是怔住,忙往外看,瞧見沈路正睜著怒目直視他。
他慌了,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片刻後又露出一個非常難看的笑,悻悻道:“原來是沈路兄弟的朋友啊。這個好說,一張飯卡而已,不用學生證,我馬上辦好。”
說著,他忙接過顧銘手頭的錢和身份證,從抽屜裡摸出一張卡,刷進刷卡槽裡,接著快速輸入飯卡的各種資訊,這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鐘,全數搞定。
顧銘愣愣地看著,直到坐檯男人把飯卡和身份證一同遞回來時,仍有種詭異的不自在感。似乎這學校早已脫離學校應有的基本規則,誰的拳頭大,誰的話就是道理。
沈路拉著顧銘往外走,坐檯男人還對著沈路招手,一臉諂媚的樣子。
沈路覺得噁心,兇巴巴回一句:“老子不是你兄弟!辦飯卡本就不需要學生證!”
兩人退出食堂,順著沙地操場的邊緣,徑直往宿舍走。
路上,顧銘忍不住多看了沈路幾眼,這人不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可惡,反而是還是一個很仗義的人。他剛才的舉動,已然反證他是一名嫉惡如仇的少年俠客。
而且,這人在學校的能量好大,且不說坐檯男子給不給他面子的問題,先前圍觀過來看熱鬧的人裡面,好幾個人高馬大、面目猙獰、一看就是大哥級別的學生。他們也不敢和沈路叫板,很自覺地退開了。
很快的,顧銘想到下午的見聞——一個能和滕富強坐同一張桌子鬥地主的人,會是簡單的人物嗎?
顧銘走著,一路上思緒萬千,他不知道這個學校怎樣混亂。也不知道這學校還有多少個諸如陳小帥、沈路、卿歡一樣可怕的人物。
兩人走進宿舍樓,在樓梯間轉角處,沈路忽然說話了:“顧銘,你現在是回寢室,還是去三樓找卿歡玩?”
顧銘不假思索回答道:“當然是回寢室啊。”
沈路皺眉:“你和卿歡不是關係很好的哥們嗎,你初來縣一中,應該多去找找他,他會告訴你很多關於我們學校的不成文規定。”
——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