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狼洗牌,挨著發牌時多發了一鋪,不多不少的三張牌就這般安靜躺在顧銘眼前。
顧銘的嘴角輕輕抽搐,淡定說道:“我是陪卿……呃,我是陪孤狼來玩的,並不打牌。”
餓狼這才注意到顧銘,似笑非笑地問:“你是學生?”
顧銘搖頭:“我現在也不知道我還是不是學生。”
餓狼又問:“那你有家嗎?”
顧銘依舊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還有沒有家。”
餓狼凝著雙目打量顧銘,半晌後皺眉:“我感覺你沒說假話。但是,我總覺得你的氣質和我們不太一樣,分明是生活在光明世界的人,為什麼非得跟著孤狼往陰暗的角落裡走?”
——我也想問,我為什麼要跟著卿歡走。
顧銘乾笑著,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卿歡便說:“餓狼,你就別一個勁地問人家了。他是我朋友,只是陪我過來玩玩,天黑前就走,不會把這裡的事情說出去。”頓了頓,拍胸脯說道:“我以人格擔保!”
餓狼點頭,不再管顧銘,而是說:“這局多發了一鋪牌,各自的牌都錯亂了,直接作廢吧,重新洗牌。”
說著,他再度洗牌,其動作之流利,倒有了一分電影《賭神》裡的霸道氣場。
四個人再度打牌,顧銘則坐在邊上安靜看,並不說話。
片刻,顧銘感覺有一道陰影灑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回身看,卻不知何時,書遙出現在了自己身後,把窗戶外投來的光線擋了一大半。
顧銘忽然懂了,自己屁股下的凳子明顯是書遙要坐的,現在自己坐了,把人家給晾著,總歸不好。
於是,他溫雅地起身,對書遙做出“請坐”的手勢,然後往邊上走一點,與之保持良好的距離。
書遙卻不坐,她含笑著搖頭,也做出“請坐”的手勢。
顧銘覺得,此刻自己若坐了,就只能叫人家站著,怪不好意思的;但此刻若不坐,似也掃了人家面子,讓她難堪,也多不好的。
思忖一小會,顧銘便不猶豫,很豪爽地坐回來,對書遙露出一個致謝的笑容。
兩人安靜看這四人打牌,明面上,有輸有贏,每個人都有坐莊的機會。可是,仔細看便能察覺,餓狼每次贏的都是大錢,輸的卻都是不起眼的底錢,這一點顯得非常奇怪。
顧銘有些懷疑他出老千,偷偷換牌之類的,便凝著雙目注視他,企圖在他打牌的過程中尋到破綻。
然而,顧銘一連看了三局,餓狼都輸了,還輸了一把大的,似又把先前的奇怪之處扭正回來了。
顧銘錯愕,隱隱看到餓狼嘴角若有若無扯動出來的嘲諷之笑,便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是錯的,決定繼續觀察下去。
卻在這時,旁邊的書遙說話了。
她輕輕戳一下顧銘的肩,含笑問道:“顧銘,你看得這麼投入,是因為你也喜歡打牌嗎?”
顧銘看到了,當書遙主動與自己攀談時,餓狼的眼裡明顯閃過兇機。便不敢與她多說,淡淡應一句“不喜歡”,連頭也不回一下。
書遙溫柔笑道:“我也不喜歡打牌,總覺得這是不好的事情。”
顧銘假裝沒聽到,直接就不回答了。
書遙繼續說:“我叫夏書遙,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若非朗哥照顧,可能我都活不到現在。”
顧銘的身子一僵,終於轉過頭來,卻見女孩的臉上只有溫柔的笑,並沒有半點悲慟或沮喪,尤數那一對秋水一般柔情的眸子,眼波里盪漾的只有幸福的憧憬。
顧銘便問:“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告訴陌生的我?”
夏書遙眨眨眼,表情更為柔和,低聲道:“你剛才說了,你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家。換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