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雲舞聞言,立馬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連忙抽回手,俏臉上浮出一抹歉意的笑,小聲道:“對不起,我剛才沒聽懂你那句話的意思,想多問一句。但你又急著要走,我這才……”她說著,兩頰竟微微泛紅,彷彿她真的有些羞怯了。僅片刻,她的聲線不再軟綿,恢復平日的平靜,斬釘截鐵地說:“總之,我剛才是無心之失!”
顧銘著皺眉看了她一眼,她的手還半懸在空中,五指上都長著長而利,宛如短小匕首的指甲。
顧銘揉了揉被她抓過的腰。其實他的腰並不疼,因為千雲舞並未用力。但他還是感覺到了詭異的切割觸感,彷彿無數條尖銳刀片在自己肌體上劃過。
“你的指甲很好看。”
顧銘淡淡地說了一句,轉身欲走。
千雲舞忙說:“你的言外之意是我的指甲很嚇人吧。”
顧銘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總之別礙著我就對了。”
千雲舞沒回答,顧銘便以為她心頭有了怒氣,不想搭理自己的。這樣也好,免得被她耗在這裡浪費時間。
顧銘快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瞧見千雲舞歪著腦袋往抽屜裡看,似乎是要找東西。
顧銘看到她從抽屜裡抓出兩張彩紙,一張紅色,一張黃色,都被她小心翼翼捻在指尖。她還從抽屜裡摸出了色彩斑斕的蠟筆,將之收進衣服兜裡,快步跟了出來。
“顧銘,我很好奇你要幹什麼,但你又不願說,我就只能跟著你去瞧瞧了。”
顧銘走到樓梯間時,千雲舞追上來了。她又扯了一下顧銘的衣角,這一次不再像上次那般魯莽,她只抓了衣角,沒抓到皮肉。
顧銘沒說話,算是默許她跟著自己了。
兩人一起下樓,顧銘的腳步時快時慢,彷彿是在趕路,又彷彿在躲避著什麼,鬼鬼祟祟的樣子。
千雲舞很不習慣這種紊亂步子,她走走停停一小會,終於不耐了,說:“顧銘,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顧銘猛地回頭,雙目中竟有了一分凌厲之色。他對著千雲舞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再看向前邊,卻不往前抬步了。
千雲舞驚了一下,大概是想不明白顧銘怎會露出這樣兇惡的表情。僅片刻,她明白過來,因為她也看到了前邊安靜走動的人。
出了樓梯間,往大操場的方向,陳小帥安靜走著。他的腰還是有些彎,甚至他的頭都稍微埋低了一些。
他走動間,已經沒有昔日神采飛揚的閃耀感,反而透著淡淡的悲傷。
千雲舞明白過來,顧銘時快時慢走動的原因是為了尾隨陳小帥。他想知道陳小帥接下來要幹什麼。
下課鈴聲已經響了很久,因放假而激動的少年們早已散去一大半,往日最熱鬧的大操場也變冷清了,除了寥寥幾個籃球少年,竟連進出走動的學生都鮮少出現。
彷彿人聲鼎沸的學校在此刻只剩這麼些人了。
寂寥,蕭條,或許還藏著些許憂傷。
因為人少,尾隨難度變大了。
顧銘和千雲舞都保持警惕,刻意離陳小帥遠一點,緩慢走動。這樣一來,就算陳小帥忽然回頭看到了他們,也不會認為他們在跟蹤他。
兩人小心翼翼跟到校門口,卻再難前進了。
因為陳小帥站在校門口不動了。
他看著外邊大路右邊,眼中的憂傷與落寞居然散了,變得目光炯炯,彷彿多情的少年看到了嫁衣如火的新娘。
顧銘和千雲舞對視,竟在此刻心照不宣,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了。
他們不出校,而是往操場右邊走。學校圍牆一部分是厚實的牆壁,卻也有一部分是鐵藝欄杆。
鐵藝欄杆的好處在於就算站在外邊也能看到裡邊的景象,反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