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沉思著,很快想到新的問題,臉上立馬浮出一抹戒備之色,警告道:“卿歡,我可把話說在前頭。就算請伍琦幫忙的條件是陪她睡覺這等香豔之事,我也不可能答應。要麼我們都不去,要麼就你去。”
卿歡不以為意地笑笑,“你別亂想,我可不會把自家的兄弟往火坑裡推。伍琦不知道陪多少男人睡過覺,她們辦事時有沒有進行防護措施也還不確定。誰知道她有沒有得病。若要我和她睡,還不如那把刀把我了結得了。”
顧銘便說:“既如此,我們叫誰去搞定伍琦啊?”
卿歡淡淡說道:“當然是找傲子啊,他人傻脾氣大,還特別聽我的話。只要我開了口,哪怕叫他和家裡人斷絕關係,他可能都會答應,遑論這樣一件美滋滋的好事?”
——阿歡啊,你上一句還在說殺了你也不願意陪她睡。怎麼下一句就變成美滋滋的好事了?
顧銘聽著心裡彆扭,直言道:“那個叫傲子的人是你朋友嗎?”
原以為卿歡會點頭,畢竟傲子對他唯命是從,兩人之間多少該有一分友誼。怎知他搖頭了,一臉冷酷地說:“他不是我的朋友。在這個學校裡,我只有兩個朋友,一個是你,一個是雲舞。”
——阿歡啊,你對朋友的定義究竟是什麼?話說回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在心裡叫你“阿歡”了?莫非我潛意識裡認為你已經替代了瀟瀟?
顧銘使勁甩甩頭,糾正道:“千雲舞是你的女朋友,而非朋友。”
卿歡無所謂地攤攤手:“你別咬文嚼字,差不多一個意思就行了。”
顧銘點頭,擠著眉頭開始思索。他把計劃的每個步驟的想了一遍,確定這其中存在一定的可行性,便不再多問,抬步下山。
卿歡抬手指著天邊的夕陽,笑道:“顧銘,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回教室也是無聊的坐著,不如我們就留在這裡看會夕陽吧。”
顧銘搖頭:“我還沒吃飯,餓著肚子陪你聊了這麼久,也該自由一會了。”
卿歡便說:“好吧,你吃飯去。等這事有進展了,我再找你。”
顧銘往山下走,夕陽映在他的臉上,本就細長的身子側面拖出一條很長很長的影子。
事情說完了,顧銘的心緒再度變得空落落的,他不能適應沒有風雪的日子了。
顧銘快到山腳時,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卿歡獨自站在山頂的畫面。夕陽下的少年,竟沒了該有的朝氣,變得低鬱了,悲傷了,彷彿少年也成了夕陽的餘暉,即將沉睡在漫長的夜幕裡。
顧銘心一沉,他忽然覺得自己低估了卿歡——一個能把對付唐見虎的計劃佈置得如此縝密的少年郎,怎麼可能是簡單的人物?
顧銘想著,背脊生出冷汗,忍不住低聲詢問自己:莫非我做錯了?我是不是應該儘早把千雲舞的秘密告訴卿歡?卿歡那麼聰明,他是不是早已在千雲舞身上找到端倪?
顧銘去食堂隨便吃了一頓,匆匆趕往教室。
上課鈴聲快響了,教室裡人很多,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鬧哄哄的,彷彿氣溫直上了10c。
顧銘不喜歡這種熱鬧卻沉悶的感覺,一進教室便感覺自己成了異類,完全無法融入其中。
好在,異次元的世界裡總歸存在少許同類。
陳小帥算一個,他很安靜,一動不動盯著課桌,課桌上卻沒有書本或資料;
千雲舞也算一個,她把頭埋低,烏黑髮絲遮掩了她大半容顏,卻露出了她的漂亮眸子。她認真盯著課桌上的書,若無意外,那是一本小說。
顧銘回到座位,輕喚千雲舞的名字,想與她搭話。
可能是她看書太過認真,也可能是教室裡太吵,她沒聽到顧銘的話,還沉浸在書中的世界,臉上不時有表情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