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靜默數分鐘後,顧恩和羅不遇又碰了幾次杯,喝多了就酒酣耳熱,酩酊胡語。
“不遇、不遇,不知道爸媽為什麼要給我起這個名字,聽起來怪怪的不說,意味也尤為諷刺。不是懷才不遇,就是不遇良緣,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好名字。”
顧恩喝酒,淡淡說道:“父母給子女起名,天經地義,無論好聽不好聽,都是一生的印記,不可心存怨懟。況且,人和名字本身沒有實際的關聯,莫非生來高人一等的你,還信玄乎的八字?”
羅不遇打著酒嗝,苦澀說道:“但事實就是如此,我今年十八歲了啊,活了六千多個日夜,竟沒遇到半個朋友。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心裡喜歡的女孩,她卻騙我,把我當搖錢樹耍,玩夠了就一腳踢開……我想好了,等下半年滿了十八,就帶上戶口本與身份證去縣城派出所改名。”
顧恩問:“你要改什麼名字?”
羅不遇哈哈大笑:“當然是把這個‘不’字去掉,以後叫羅遇!”
顧恩目帶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安靜喝酒吃東西。
靜坐一小會,蔣萬等幾位哥都回來了,看他們個個殺氣未斂,就知道那四個小混混被打了個慘。
“老蔣,你們過來喝酒。”
顧恩對他們招手,待人過來了,又說:“今晚我就不去打牌了,小銘回來才兩天,就出這麼大事兒,這幾天我得盯著他,免得再被人欺負。”
蔣萬等人沒意見,笑著舉杯。
羅不遇盯著幾位哥開懷喝酒的畫面,目帶羨慕,一閃即逝。
沒過多久,顧銘看到兩個熟人正往這邊來,正是吳瀟和楊雷。
先前和吳瀟說過,叫他放好被子再過來吃宵夜,現在看到他不足為奇。
楊雷早該回家睡覺了,卻不知他怎會來這裡。看他氣喘吁吁的模樣,應該是跑了很長一段路,不知幹了什麼。
顧銘問:“雷,你怎麼來了?”
楊雷不滿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回家偷我爸手機,每過一個小時給你打個電話,確定你是否平安。你倒好,不接我電話就算了,轉眼又關機了,你以為我不擔心你啊?害我大晚上跑去高中部的爛教室找你們,沒找到人又折轉去吳瀟家,這一趟跑的我要死要活的,你倒好,在這裡大魚大肉的享受著。”
顧銘啞然,一下就想明白了原委,趕緊解釋。
之前的確來過一個陌生電話,本想接的,但手機剛好沒電,自動關機了。卻不想,那電話是楊雷打來的。
誤會說清楚了,兩人一頓打鬧,便笑嘻嘻吃東西。
羅不遇再也按捺不住,看著顧銘身邊的吳瀟、楊雷、韓貞,目中的羨慕之色難以掩飾,神色變得痴痴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