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澗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放肆與桀驁,大聲說:“真正的問題就在這裡。你我之間並無仇隙,早前我們雖有幾次針鋒相對,但更多的時間是平靜對待。今天你卻一反常態,看我的表情不是嘲笑便是冷漠,這難道不是端倪?莫非,你是想用冷漠來掩蓋你的心虛與不安?”
顧銘皺眉,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或者說,根本不用回答。因為人的自然表情隨心緒而變化,這個道理基本無人否認。當某人露出某種特定表情時,便對應某種心緒,除非這人故意壓下情緒,佯作其他表情。
但是,人心善變,這其中的莫大玄機,誰又說得清?
“或許,你這問題本身便存在問題。你不是什麼讀心師,試圖用人的表情揣測其心思,會否不切實際?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也沒必要回答。我該說的已經說完,如果你還覺得我對文雅做了什麼手腳,可以多檢查幾次。沒有其他事的話,我該走了。”
顧銘冷冷地說了一句,快步往外邊走,這一次沒被阻攔,暢通無阻的離開了。
只是出門時,還聽到萬澗的聲音,他說:“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如果你敢對文雅做什麼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萬澗的難纏程度還在想象之上。原以為忍痛將日記遞給他看,便能瞞過此事,卻不知,適得其反,引來更多的猜忌。希望他不要發現其中問題。
回宿舍的路上,顧銘不再掩飾心緒,面上盡是不安。的確,他動了手腳,只是不容易被發現。
至於日記這些解釋,全都是藉口。今天的日記,昨晚便寫好了,陰差陽錯間,成了忽悠人的工具。
回宿舍後,見其他室友還在睡覺,便將腳步放輕,安靜回到自己床鋪。
顧銘取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六點半,還早。因為考試期間,沒有早操和早自習,可以多睡很久,八點鐘前吃好飯去考場便好。
感覺睡不著,便慢吞吞打字。給李奇發簡訊:今天的事,謝謝你了,如果我們同考場的話,我把鑰匙還給你。
原以為她還在睡覺,不會回覆。怎知短短十幾秒鐘,還沒來得及收好手機,簡訊便來了,內容是:神秘兮兮的,你到底幹了什麼?
顧銘思忖半晌,覺得沒必要隱瞞她,便回:這段時間,我買了不少廉價的簽字筆芯。就是那種明明寫完了,拿出來還能看到芯的那種。我寫完了五支,空筆芯全部留著,今早去教室,把文雅的簽字筆全部換了芯,包括她備用的筆芯也都被我換了。
半分鐘後,李奇:哇,你的心好狠。這樣一來,今天的考試她不就死定了?
顧銘冷笑一聲,打字:她害小雪的時候,心何嘗不狠。看我這段時間很平靜,只是做個樣子給萬澗看看,我的報復遠沒有結束。我一直在草稿本上亂畫,就是要快點寫完筆芯,將空筆芯用在這次的期中考試上。
又過去兩分鐘,李奇:雖然我也心疼風雪,但我總覺得你的做法太過極端。畢竟,文雅的生活大多靠獎學金維持,你這樣做,感覺好殘忍。
——殘忍嗎?不,我不這樣認為。真要比較,如她一般默不作聲籌劃一系列陰謀的女生,才是窮兇極惡的封豕長蛇。
顧銘冷笑著,沒再回簡訊,將手機收好。在床上靜躺十數分鐘後,起床,獨自吃早飯去。
一個人坐在食堂吃了一會饅頭,忽然有人在飯桌對面坐下,抬眼看,是個熟人,陸思班長。
“顧銘,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陸思坐下後,開門見山說道。
顧銘抬了抬手,示意她說,自己則繼續啃饅頭。
陸思猶豫一小會,低聲問:“那天於強等人找我麻煩,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顧銘嘴裡哽著饅頭,含糊不清地說:“許成語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