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的家在永川區中山路街道的長江明珠小區,所以顧銘搬來了永川區中山路離長江明珠較近的梔子苑小區。
這邊的租房不比溫江那邊便宜,一個只有十幾平米大小、且水電氣需要自費的小房間,租價高達每月九百。這對沒有收入來源的顧銘來說,是一筆非常不菲的開支。
顧銘發現,離開家、離開學校學校之後,錢是唯一能維持人正常生活的東西。
他離家時卡里只有兩千塊,而這棟大房子的房東是個死心眼,只籤三個月以上的出租合同,堅持押一付三原則,否則拒絕出租。
三個月租賃合同需付二千七百塊,再加上一個月的押金九百塊,共計三千六百塊。顧銘卡里的錢,遠遠不足以簽上租賃合同。
幸好這個房東也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顧銘經過一番鍥而不捨地懇求,房東終於答應讓他先交兩個月費用,剩下的錢需打欠條。
於是顧銘卡里的錢被刷走了十分之九,換回了兩張紙,一張租賃合同,一張欠條。
他出門時只提了一個行李箱,行李箱裡只有兩套換洗衣服以及一個畫框。衣服是夏裝,畫框裡嵌的是那一幅藍夢。
他有了住處,心裡卻沒有半點踏實之感,反而空虛,惴惴不安。每日除了花少許的十幾塊錢吃飯,剩下的時間幾乎都是對著藍夢發呆。
很快的,他僅剩的兩百塊也快要被他全吃進肚子裡,強烈的危機感迫使他去找工作。
在這之前,顧銘一直認為年輕小夥子只要不過分要求工薪待遇,便很容易找到工作。他恰好是這樣一個小夥子,應該不至於餓死。但事實並不是這個樣子。顧銘連著應聘了好幾個單位,每個面試官都說“好的,你回去等通知吧”,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顧銘發現自己真的一無是處。沒有學歷,沒有工作經驗,甚至沒有體力。他捫心自問,如果自己是面試官的話,也不會收這樣一個沒用的飯桶。
他開始發愁。他發愁的時候仍盯著藍夢發呆。
他迫不得已強行控制食量,最初一天要吃十幾塊,爾後每天只吃五塊錢。五塊錢夠吃什麼?夠買五碗稀飯,卻不夠買一碗小面。
他這樣堅持了十天,本就顯瘦的個子,變成了真瘦。
他懷疑自己會餓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
幸運的人總能遇到幸運的事。
在他最無助的時候,貴人出現了。
顧銘的租房是一棟大房子裡的一間小臥室,除了這間臥室和公用的客廳、衛生間、廚房,其他臥室歸其他住戶。
這棟大房子有三個臥室,兩個次臥,一個主臥。
顧銘租了一個次臥,另一個次臥空著。
主臥有住戶,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美少女。
顧銘搬來梔子苑小區一共見過她三次,每次都是晚上上廁所時偶爾看到她出門。
似乎她是晚上上班,白天睡覺。
顧銘在窮得只剩最後幾塊錢,無奈之下去超市買了兩斤散裝的生米,晚上在公用廚房裡煮粥。
就在這一晚,他奇蹟般地結識了這位陌生鄰居。
女孩坐在客廳的茶几前喝拉罐啤酒,茶几上除了一袋子沒開的易拉罐,還擺放著袋裝的牛肉乾,花生米,豆腐乾。
她不怎麼吃東西,只一個勁喝酒,像是感情上受了傷。
不會喝酒的人,很多時候覺得喝酒並不解渴,反而越喝越渴,下意識想喝水。
這個女孩聞到了廚房裡傳出來的米粥味道,幾乎不作思考,撒嬌一般說道:“廚房裡的帥哥,能盛一碗粥給我喝嗎?”
顧銘的身子猛地僵住,遲疑了許久才強笑道:“好的,你稍等一下。”
就這樣,顧銘以一碗微不足道的米粥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