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俊與周時梨對視,兩人均凝重不語。顧銘瞧出了他們的驚訝與慚愧。他們作為父母,似乎直到現在才弄懂女兒的心思。
顧銘遺憾道:“風叔叔,周阿姨,你們願意正視一無是處的我,我很感謝。可是我真的無能為力,實在沒辦法幫你們。”
周時梨紅著眼道:“如果我們能說服小雪呢?”
顧銘搖頭道:“不可能的。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小雪下定決心不見某人,就一定不會再見。”
周時梨問:“既然你知道她不會再見你,那你還來這陌生的城市幹什麼?”
顧銘認真道:“等一個可能。”
周時梨問:“等多久?”
顧銘搖頭道:“我不知道。”
周時梨澀笑道:“但我知道你會等很久很久。”
顧銘不說話。
周時梨道:“我和風俊會想辦法說服小雪,希望到時候你還在這個城市。”
他們的對話到這裡結束,風俊扶著周時梨出去了。
顧銘靜坐著,心中升起一抹難以形容悲傷。風俊和周時梨都沒勸過顧銘哪怕一次回家或者回學校,他們甚至希望顧銘一直等下去,等一個近乎不存在的可能。
莫非他們不知道,顧銘一直這樣等、這樣荒廢下去,真的會變成一無是處的人?
他們關心的人果然只有風雪。他們來這裡是為了風雪,他們對顧銘說的每一句話也都是為了風雪。
顧銘心中並不怨恨他們,世上的父母都只關心自己的子女,這一點無可厚非。顧銘相信,若交換立場,換顧勝和阮小馨坐在風雪面前,他們關心的人便只有他。
而且顧銘敢摸著良心發誓,他關心風雪的程度絕不亞於他們。所以風俊和周時梨說不說那些善意的話,他都會一直等。
可他心中的悲傷仍是揮之不去,興許這就是遊子的情思。
顧銘看了手機時間,現在還不到十點,離下班時間還早,他該換工作服工作了。
顧銘壓下心中的思緒,剛走出包間便被杜芳攔住。
杜芳問:“顧銘,你去哪裡?”
顧銘道:“更衣室。”
杜芳搖頭道:“你不用去更衣室換衣服了。”
顧銘問:“為什麼?”
杜芳道:“我之前說了,你今天是顧客,不用管工作上的任何事情。”
顧銘道:“風俊走了,我就該正常上班了。”
杜芳苦笑道:“你的工作能力很強,能處理很多突發事故,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你能繼續上班,只可惜這個由不得我做主。風總剛走不久,程總就給我打電話了,他給你放了一個長假,假期就是你大三這一年。”
顧銘腦袋裡一陣嗡鳴,神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聽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但他聽出了宛如一抹濃重的壓抑。
杜芳解釋道:“你放心,程總的意思並不是要開除你。從現在到明年六月,都是你的帶薪假期,你想去哪裡都行,只要到時間再回公司就行了。”
顧銘問:“杜經理,你的意思是,公司要白養我九個月?”
杜芳道:“你這話說的有些難聽露骨,但也算中肯。只不過你每個月只有底薪,沒有提成,所以九個月加起來也沒多少錢。”
顧銘問:“我可以不接受這個假期嗎?”
杜芳道:“程總說了,你要留在這裡上班也行,但你上班的工資另算。”
顧銘似笑非笑道:“所以我莫名其妙領了兩份工資。”
杜芳道:“因為天上掉餡餅了。”
顧銘道:“我只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瞧著顧銘凝重的臉,杜芳遲疑道:“顧銘,你這麼聰明,莫非還不懂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