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大概是為自己準備後事吧。
卿歡在醫院裡陪了千雲舞三個星期,二十一天。
千雲舞身上的傷差不多都癒合了,解開了層層繃帶,可以換上漂亮的衣服了。她的精神狀況也稍稍恢復了一些,偶爾會看看其他人,小聲說幾句話。
她只需再靜養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出院的前一天,張安來了,滕富強也來了。
這兩個看似不相關的人,在特定的時間點卻如影隨形。
張安問:“同學,你能說一下案發當時的狀況嗎?”
千雲舞道:“我被一個叫餘驍的老男人綁架了。”
張安皺眉問:“除了餘驍,還有誰?”
千雲舞面無表情地說:“還有很多人,但我只認識餘驍。”
沒聽到想要的指證口供,張安的神色變得嚴肅,一針見血地問:“有沒有一個叫曾暉的人?”
千雲舞腦袋微微上抬,露出迷茫之色,半晌搖頭:“沒有。”
張安問:“你認識曾暉嗎?”
千雲舞點頭:“認識。”
張安道:“案發當天,是他把你約出去吃飯的吧。”
千雲舞點頭,旋即又搖頭,道:“的確是曾暉把我約出去的,不過吃飯的時候他先走了。之後是餘驍把我打暈綁走的。”
張安沉默一小會,凝聲問:“你是說,把你綁走的是餘驍?抽打你的人也是餘驍?這整個案件與曾暉沒有半點關係?”
千雲舞點頭:“是的。”
張安不問了,而是轉過頭去看向滕富強。
滕富強一言不發,嘴角扯動著猙獰的冷笑。
張安便說:“富強,她是你的學生,還是你來問吧。”
滕富強額上的經絡猛地一鼓,呵斥道:“警察同志,你的問題問完了就可以走了,不要留在這裡影響我的學生休息!”
張安靜站一會,實在不願直視滕富強,只好安靜退出去。
滕富強往門口走,探出頭去看了一下,確定張安沒站在門外偷聽,這才關緊門走回來。
他走到床鋪邊坐下,一臉歉疚地盯著千雲舞,小聲說:“雲舞,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千雲舞道:“那些事都是我自願做的,與老師無關。”
滕富強捏緊拳,悔恨道:“我作為你的老師,發現你的那些行動卻沒阻攔你,反而起了私心,想借你的力量去報仇,這已是最可恥的事情了。”
千雲舞露出甜美的笑,安慰道:“滕老師,你不用自責,這件事與你無關。因為無論你是否阻止我,我都會那麼做。而自己做了事,就承擔相應的後果,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滕富強道:“可真正該承擔後果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一群披著人皮的狼!”
千雲舞點頭:“乾坤流轉,善惡有報,他們遲早受到懲罰。”她頓了頓,堅定說道:“不過那已經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了。”
滕富強問:“你關心的事情是什麼?”
千雲舞笑道:“我是學生,該關心的事情當然是高考啊。”
滕富強不說話了。他盯著千雲舞看了好半晌,能見的只有安詳與恬靜,似乎這個女孩真的放下了仇恨,遠離紛爭,只想做一個平凡的學生了。
——這很好,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學生的心,不該去染指世俗中的汙穢。
滕富強想著,沉聲說:“雲舞,我還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千雲舞道:“如果你和張警官一樣,想問曾暉的話,我的回答不變。”
滕富強問:“你在包庇他?”
千雲舞反問:“你要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滕富強啞然,只好轉移話題,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