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嚎哭的淚。
她抬手,一次又一次擦拭雙眼,想把淚擦乾。可是,這淚怎麼擦都擦不幹,反而越擦越多,眼睛也越來越腫。
索性,她不擦了,把頭埋在枕頭上使勁哭。
哭盡心頭的恐懼,也哭盡心頭的悲哀與空虛。
只要哭幹了淚腺,那無論心中是否殘存恐懼或哀傷,都不會再流淚了吧?
慟哭中,她似乎聽到了清響的敲門聲。
在漆黑的夜裡,綿綿雨聲中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碰響聲,很是醒耳。
蘇沁怔住,很快想到陳小帥——是他來了……在我再三胡攪蠻纏之下,他終於丟下阿姨不管,來找我了?
蘇沁想到這裡,藏在心頭的悲哀盡數散去,變成了溫暖與感動。
於是,她擦去兩頰淚水,止住啜泣,努力用平常的聲線說道:“等一下,我穿衣服!”
她沒問門外的人是誰,她相信那人是陳小帥。因為隔著房門,只聽敲門聲,便知道敲門的是一隻強健而有力的手,只有陳小帥才有那樣的手。
或許,這其中也可能存在意外——從敲門聲去判斷敲門人,實在是太過牽強了。
蘇沁穿好衣服,去洗浴室好好洗個臉,對著鏡子一看,眼睛仍腫著,但面色已經好很多了。
她深吸一口氣,輕步走到房門前,沒看貓眼,輕輕扭動門把手,房門便緩緩開啟。
“蘇沁,我來看你了。”
蘇沁的身子猛地一僵,目中的希冀飛速散去,細長的眉梢抖動著無窮的失望。因為來人不是陳小帥,而是顧銘。
蘇沁無精打采地看了顧銘一眼,沒等他進屋,便下意識要關門。
顧銘抬手抵著門,忙說:“別急著趕人,我有話要和你說!”
蘇沁道:“什麼話都別說。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就算你現在回心轉意,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顧銘的眉頭使勁皺了一下,似乎受了氣,想直接摔門而走。但他又忍住了,用非常平靜的聲音說道:“現在能救你的,只有我!”
蘇沁一怔,試探性問:“你知道我遇到什麼事了?”
顧銘點頭:“我知道。”
蘇沁眨眨眼,宛如死灰的雙眸有了靈動。她發現自己做事太過不理智,就算自己不再是從前的自己,早已不對顧銘心心念唸了,也不至於把他拒之門外。
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雖然是在確定顧銘能幫到自己之後才意識到這個錯誤,但她總歸是知錯能改。
“對不起,我剛才有些失態,你先進來坐吧。”
她連忙開門,整個人也往邊上靠,給顧銘讓路。
顧銘點頭,大步進門,左右掃視,這屋子的陳設還和多年前一樣,仍是古舊的老房子。唯一的變化是,昔日被蘇沁掛在臥室門外的風鈴不見了——遙遠的小學時代,顧銘送過她生日禮物,那是一串廉價的風鈴。她視若珍寶,一直掛在自己的臥室門前。
“你不用找了,那串風鈴被我收起來了。”
蘇沁知道顧銘在看什麼,便甜笑著解釋。
顧銘回頭看她一眼,縱使他腫著眼,依舊笑靨如花,惹人注目。
“你懷疑我早把它丟了?”
蘇沁見顧銘不語,只是安靜盯著自己,忍不住問。
顧銘搖頭道:“不是,我只是覺得有些慚愧。以前你也送過我不少東西,但我從沒收藏過,早不知道放哪去了。”
蘇沁推著顧銘往前走,把他按在沙發上坐下,問:“喝水還是喝茶?”
顧銘錯愕道:“你還真把我當客人?”
蘇沁眨眨眼:“不是客人,還能是情人啊?”
顧銘忽而一笑:“喝水就好。”
蘇沁替顧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