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臉,保持面上可心的笑容,再度溫言邀請道:“我們怎麼說也算生死之交了,你若找不到地方去,就陪我一起去廣安玩幾天。”
“生死之交?”
顧銘皺著眉低喃一句。仔細回想之前的一幕,卿歡的確是死死拽著自己,沒有絲毫鬆手的跡象。如果自己不幸跌落出去,而他仍不鬆手的話,很可能也被帶出去共赴黃泉。從這個層次上說,兩人的確算是經歷過生死患難了。
想清楚了這一層,顧銘神色變得平和許多,如實道:“我現在確實無處容身,不知該去哪裡。”
卿歡很熟絡地上前拉顧銘的手,把他往車站的方向帶,自信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去廣安,我保證令你不虛此行。”
顧銘凝著面頰思考,半晌後妥協了——既然找不到去處,索性就陪這個奇怪的傢伙走一趟,說不得真會發生相當有趣的事情。
到車站,卿歡蹦跳著去售票廳買票,顧銘便在候車廳靜等他回來。
卿歡沒說車票錢的事情,顧銘卻意識到了錢的問題。
他現在的確一貧如洗了,除了兜裡的幾十塊錢,只剩卡里的三百塊了,還是某個粗心的傢伙意外轉過來的。
要憑藉這點錢在浩瀚的世界裡自力更生,在此年代,對一個剛滿16歲的少年來說,其難度之大,堪比古代秀才高中狀元。
顧銘反覆思忖往後的長遠生計,卻又不由自主想到卡里莫名多出的三百塊,忍不住往更深處想。
想著想著,他忽然想明白了——這個世界,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給某人轉錢。那種粗心到不識卡號,亦不識憑條的笨蛋,萬里挑一,沒可能剛剛砸中他吧。
顧銘知道了,這三百塊是許成語轉過來的。因為去年9月,顧銘借給他三百塊,爾後兩人各奔東西了,這欠款的事情也就無期限擱置了下來。
想來,許成語讀書期間也是窮困潦倒,這會是到了過年,從長輩手上領了一些壓歲錢,方才還回來。
至於他為什麼沒有打電話給顧銘說一聲,恐怕是他想打,卻找不到聯絡方式了。
顧銘想起了許成語和陸思的故事,不知道這兩人的“月出”,最後發展到了何種境地。
但毫無疑問的是,許成語抓不住那一粒冉冉升起的月亮——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沒有翅膀的普通人,飛不上去的。
“等我平靜下來,便主動聯絡他一次。敘舊的同時,也問問他和陸思的故事。”
顧銘呢喃一句,嘴角卻有了笑。
興許是許成語的存在成了他心裡的唯一慰藉,方才忍俊不禁。畢竟,同病相憐的人,往往能最真摯的對待對方。
沒多久,卿歡捏著兩張車票回來了,他眼裡全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像一個忽然撿了一籃子糖果的小孩。
顧銘問:“你怎麼這麼開心?”
“等到了廣安城你就知道了。”
卿歡神秘兮兮地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從縣城到廣安城的車程只有十幾分鍾,看上去挺近的,實際上,兩城的距離還在小鎮到縣城的距離之上。
因為兩城之間有高速路連線,車速最低都是時速60公里,最快的甚至可達時速120公里,其速率比之鄉野小鎮到縣城的坎坷老路,快了不止一倍。
另外,高速路的平坦度也相當之高,一整段路程裡,幾乎不見顛簸。若除去耳邊的風聲與汽車隆隆聲,對不暈車的而言,與坐在院子裡乘涼沒多大區別,也算是得了個舒適。
廣安是本市的市會,卻不是多繁華的城市,按全國城市等級計算,它只是一個五級城市。在人文、政治、經濟等方面,遠遠落後於成都、樂山、瀘州等大城市。
但是,這個城市並不平凡。這小地方里,曾出現過一位令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