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盯著許成語瘋癲奔跑的樣子,心頭升起一抹憂傷,回憶起早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紅衣男。他說:“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也有喜歡的女孩。可是,我膽小,眼睜睜看著她被別人欺負而無動於衷。如果,我當時有你這麼勇敢,就不會形單影隻到現在。”
——不知道,此刻的許成語是否算作勇敢,又是否能扣住少女那顆純澈美好的心。
顧銘往前走,將視界抬高,在偌大的草坪找人。很快的,在左前方數十米遠的位置,看到楊秋峰。見他就地盤坐,手頭捏著一把卡片,正和另一位同學激烈決鬥,嘴角不時扯動出自信的笑。
顧銘加快腳步,幾秒後跑到他身邊,抬手拍他的肩頭,凝聲說道:“楊秋峰,先把決鬥的事放一放,我這裡有個麻煩事需要你幫忙。”
楊秋峰抬眼看清來人,是顧銘,當即把手頭卡片一合,收好牌組,很給面子地起身,說:“銘哥,你有什麼麻煩,儘管說,我一定挺你。”
顧銘抬手指向於強那邊,大致說了一下情況,便靜等他的決定。
楊秋峰循著顧銘指示的方向看去,那邊很遠,隱隱能看到有人,看不清具體人數,但可初步確定,人不多。於是,他起身,對著剛才和他決鬥的同學說:“王冬,你去召集一下兄弟們,要快,湊五六個人就行,我現在和銘哥過去看看情況。”
王冬會意,在草坪上跑動著找人,而顧銘與楊秋峰往於強那邊小跑著靠過去。
“待會,先別急著幫忙,我想看看許成語會怎麼處理這事。”路上,顧銘給楊秋峰知會一聲,大抵是想看看許成語究竟有多少勇氣。
很快的,兩人走近,距離人群只有十米遠,在這裡能看清局勢,心照不宣頓足。以於強為首的五個人圍著許成語在打,將他摁在地上,拳打腳踢,出手狠辣,不時惡語咒罵;陸思在旁邊站著,她的狀態也不好,衣角扯破些許,頸子和手腕露出肌體部分,有小塊淤青,顯然被毒打過。但她很倔強,咬牙忍著傷處的疼,不哭不鬧,對著於強大吼住手。
楊秋峰一眼就能看出,許成語雖然被打的很狼狽,但只是些皮外傷,不會出事,也就沒急著上去幫忙。反而饒有興致地分析於強的心理:“於強的膽子也算大,以前只是口頭上和陸班長較勁,今天卻敢動真格了。想來,他是不想在這學校熬下去,給學校一個把他弄走的機會。”
顧銘微眯雙眼,在交錯混亂的人影中,捕捉到許成語的堅定眼神與狠厲表情,心頭忽然升起敬佩,道:“如果將這事上告學校領導,於強等人會受什麼懲罰?”
“張韜等四人不好說,畢竟是初犯,大概是記大過或者留校察看。於強不同,他上學期因打架鬥毆被記過兩次,這次對張校長欽點的三好學生陸班長動手,只要被告上去,妥妥的退學處分。”楊秋峰面上帶著冷笑,顯然是早看於強不爽了。
這時,於強等人對許成語的毒打還在繼續。他們起先還知道輕重,只打腳部、後背、膀子等耐打部位,可是許成語太倔強,一邊捱打還一邊破口大罵,磨光了這群人的性子,下手不再留情,開始往腦門胸口這些重要部位打,且用力極猛。
陸思被他們的打法嚇到了,不管不顧衝上去,想把這些人推開。可是,女生天生力小,無法與同齡男生相比,且以少拒多,根本就不存在懸念。她剛剛跑近,便被某人一拳打退,命中腹部,受力極大。她面上露出痛苦之色,捧著肚子癱軟下來,同時用盡全身力氣說道:“你、你們……快住手啊!”
許成語眼角餘光能看到,陸思痛苦地躺在地上,她的目中似有淚水,多麼的無助而痛心啊。
於是,在這一刻,熾熱的心臟跳動出洶湧脈搏,一股前所未有的狠勁充斥全身血液。
嗖嗖!
當於強夾帶冷厲破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