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歡遲疑,竟莫名地心慌起來。
片刻,他狠狠一咬牙,翻身上了伍航的車。
伍航的車技很不錯,他緊緊跟蹤千雲舞乘坐的計程車的同時,還能保持一個非常微妙的車距,使得前邊的千雲舞很難發現。
計程車在錯綜複雜的城市道路上穿梭,連續穿過三條長街,又折轉兩條衚衕,最終駛進了陽光海岸。
這一刻,卿歡的腦袋一片空白,彷彿被人用石頭狠狠敲了幾下,天旋地轉,已經忘了思考。
伍航緊跟計程車,順陽光海岸的主幹道跟進兩千米,陡然停車。
他看到前面的計程車已經停下,千雲舞也已下車。
她下車的位置,恰是“春暖花開”洗腳店的門口。
卿歡的心被冰涼的螺絲擰緊了。他還在祈禱,希望千雲舞在這裡下車只是一個巧合,希望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假象。
可事實很殘忍,千雲舞很自然地進了店裡。甚至在她進店前,門口的兩個服務員還很殷切地向她打招呼——他們明顯很早以前就認識她了。
卿歡坐不住了,忽然扭開車門,要大步追上去。
伍航卻拽著他,好言相勸道:“卿歡,你既已經看清她的真面目,又何必再去追?莫非你以為你能感動她,使她迷途知返?少年啊,你別傻了,出入這種店子的女人,往往是沒有回頭路走的。”
卿歡彷彿沒聽到伍航的勸諫,還在使勁掙扎。可他膀子小,力量不足,實在無法掙脫開伍航的束縛。
兩人如此僵持數秒,伍航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他那有力的手臂忽然軟了下來,直接就鬆開了卿歡。
卿歡因慣性摔出了車門,跌倒在地。
他的手心被磨破了皮,連帶著膝蓋處的褲子也被磨穿了。他卻彷彿不知道疼一般,猛地一撐地面就站起身來。
可他剛剛站穩身子,卻又忽然怔住。
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卻也是一個令卿歡非常厭惡的女人。
她是伍琦。
她也怔在了原地,從她看到卿歡的第一眼起,她就怔住了。
僅片刻,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小琦!你怎麼會從那個店子裡出來!?”
說話的是伍航。他已經下了車,一臉悲憤地往伍琦身前走。
伍琦像是受驚的小貓咪一般,全身哆嗦起來,不敢直視伍航。
伍航扼住她的手腕,想拉著她走,可她在反抗,站在原地使勁掙扎。
伍航越發憤怒,不再掂量力度。他用力拽,強行把伍琦拽走。
“哥哥,你放開我啊。”
伍琦終於說話了,她的話裡帶著哭腔,宛如受到了莫大委屈的小女孩。
伍航不為所動,只管把她往車上拽。
伍琦是個膽子非常大的女生,從她在學校裡橫行霸道,甚至敢和卿歡正面叫板便可見一斑。她不怕這世上的任何男人,無論對方怎樣兇惡,她都有辦法將之制服。
可她獨獨害怕伍航。因為無論她怎樣妖嬈嫵媚,都絕對無法軟化這個人的心,因為他是她的兄長,他是她的親人。別的男人捨不得打她,伍航卻捨得,而且打她時還不分輕重。
伍琦知道自己被伍航帶回去定會被打個半死,心頭害怕,倉皇失措,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卿歡,縱使她知道卿歡不會幫她,她仍舊懷揣一分僥倖。
她和卿歡有仇,宛如冰與火那種化不開的仇。無論誰看到對方吃癟,都絕對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不落井下石就謝天謝地了,怎可能伸以援手?
卿歡若出手幫她,那簡直是奇蹟。
然而,奇蹟真的發生了,卿歡面無表情地叫住了伍航。
“伍航,既然你把我當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