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回事,你卻故意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想試探我的底線,抑或是想看我在風雪面前吃癟的樣子?總之,無所謂了,反正這故事怎麼寫,給不給別人看,對我來說也沒有你所想的那麼重要。
下自習後,陸思又去找了文雅。起先她還不理人,待陸思湊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後,她的態度又變了,不再那麼冰冷,反而靦腆可人,有了淺淡的笑。
***
——“你錯了,美的不是我,而是我手腕的問心鈴。”季綺因碧宏的舉動而驚疑,甚至忘記武者與術士的天然矛盾。她沒有對身患重創的碧弘出手,還以術法為他療傷。因為,在季綺眼中,自己的仇人從來不是武者,而是讓自己揹負國恨家仇的大黎王朝。所以,季綺要救活這個武力高強的少年,讓他效忠自己,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為興復大姜奉獻一份強大力量。
許成語從顧銘手上接過日記本後,盯著上面的端正字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捧著本子傻笑個不停。
因為陸思寫的故事分明銜接了許成語想寫的內容,就好像她故意在附和許成語,讓整個故事變得流暢而精美。
爾後,許成語開始寫——碧弘受了很重的傷,僅憑季綺現有的術法造詣很難使之痊癒。所以,她帶碧弘去了志銘海,說是海,其實中州黎王朝與南方大蠻國交接的一片沙漠。那裡是一望無垠的墓地,上面刻滿征戰將士的墓誌銘,烈日下卻陰氣澎湃。當然,季綺不是要在這裡埋了碧弘,而是她知道,這裡隱居著一位世外高人,也就是前朝的宮廷神醫淺步醫師。季綺正是要借他的力量救活碧弘。
寫完,拉通讀兩遍,確定沒有錯字錯詞或者語病後,把手頭稿子交於顧銘,待他謄寫與傳遞。
“為什麼要寫墓地這種陰森環境?”
顧銘快速抄寫的同時,皺著眉問了一句。
許成語解釋道:“如你寫的作文,有光就有影。一個故事,需描寫積極的、美好的一面,同樣少不了陰暗面與之對比。”
顧銘淡淡說道:“如果是單純的寫故事,你的說法倒是沒什麼問題。但你不要忘記,你寫這故事的初衷是什麼。”
許成語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寫故事的主要目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陸思啊。
他想重新寫,把陰森墓地的描寫全改了。但顧銘已經在日記本上謄寫好,再強行更改就變得牽強,反倒把乾淨的本子弄髒。
次日,許成語一整天惴惴不安,不知道陸思看到本子上的內容會否覺得壓抑,心生厭棄。
晚自習時,他看到陸思找了文雅好幾次,說了很多悄悄話,回來時臉上映著甜美的微笑。
許成語暗自慶幸,自己多半是多慮了,陸思的心情明顯不錯,不然怎會露出這般賞心悅目的笑臉。
第三天,顧銘遞迴日記本,上面有了陸思寫的新故事——縱使季王朝覆滅,淺步醫師仍效忠於季綺,願意出手相助,以他妙手回春的醫術造詣,僅用了三天時間,便把碧弘的一身傷患徹底根除。少年、少女辭別志銘海前,淺步醫師感慨:“公主,少俠,以你們驚人的術法與武功天賦,假以時日必將成為神州上呼風喚雨的巨龍。希望我還能看到大季旗幟插滿帝都的一日。”季綺與碧弘均鄭重點頭,爾後攜手江湖,遊走於各大門派,或挑撥、或籠絡,漸漸組織起新生的復國勢力,其名問心軒。
許成語看完,一陣陣沉思,皺著眉寫——當今江湖四大勢力,問鼎門、神劍谷、寫心樓、尋仙閣,除了寫心樓外的三大勢力,都被黎王朝招安,成為其手下旗子,不可遊說。寫信樓主百里劍歌是當代術士泰斗,生性散漫,與世無爭,尋求大自在之道,喜歡雲遊四海,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季綺與碧弘無幸一睹其真容,卻也未被寫心樓拒之門外,由樓主之下的三大門主之一的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