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們寢室立了什麼規矩,從今天開始,這個寢室老子說了算!如果你們誰敢動顧銘一根毫毛,老子就叫那人去醫院裡睡一個月!”
話音很低,卻宛如雷鳴,陡然轟碎這幾人的膽氣——他們不敢懷疑卿歡說過的話,因為這個少年言出必行,不管怎樣可怕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
胖子,也就是沈路,他的面色變得陰沉低鬱,咬牙半晌,只得妥協道:“卿歡,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們也不能不給面子。不過,我們只是暫時罷手,這事還得問過小帥之後才能定奪。”
卿歡無所謂地說道:“你愛問誰問誰去,老子懶得去管。”
說罷,他拉著顧銘往外走,快出門時又轉身,警告道:“不要趁老子不在時把顧銘的床鋪弄亂,不然你們的下場都好不到哪裡去。”
沈路沒說話,其他幾個人也都不敢插嘴。
“不說話就是聽懂了。”
卿歡隨口說一句,便大步往外面走了。
兩人順長廊一路直行,到樓梯間,再往上到三樓,一直走到317宿舍。卿歡說一句“這是我的寢室”,便開門,進去換衣服,並對裡面的人招呼道,說顧銘是他兄弟,以後都放尊敬一些。
待卿歡再出來,沉默已久的顧銘終於說話了,他凝著眉,用沙啞的聲線問道:“縣一中很亂?”
卿歡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說道:“還好,也就是跳樓的,打胎的,群架致殘的,毆打老師的,應有盡有罷了。”
顧銘能聽出卿歡話裡的虛實,確定這些都是真的,便忍不住倒吸涼氣,心中有了濃濃的後悔之感。
卿歡便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任何學校都少不了認真讀書的學生,我們學校也一樣。如果你想好好讀書的話,我可以保證,沒人敢幹擾你半分。”扁扁嘴,補充道:“當然,就算你不想學習,我也保你無事。”
顧銘苦笑著點頭,問:“我們現在去哪裡?”
卿歡道:“出校一趟,去找我姐姐和姐夫,他們今天也要去成都了,我得送送他們。”
顧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跟著他一起出門了。
***
與此同時,209宿舍,沈路撥通了陳小帥的電話——
陳小帥:“喂,小胖,我叫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沈路:“小帥,我現在都沒想明白,你為什麼要和卿歡那種人較勁。”
陳小帥:“你想說什麼?”
沈路:“哎,說來也丟人,我在學校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卻不敢直視卿歡。”
陳小帥:“發生了什麼?”
沈路苦笑一聲,解釋道:“今天我把卿歡和滕富強約到我們宿舍來打牌了,我想借機找他的茬,以此挑釁他。只要他敢動手,我們幾個就可以把他圍毆了,事後滕富強定會想法設法給我們擦屁股,因為他也不敢把自己做的那些醜事曝光出來。
可是,滕富強好生可怕,他的眼睛好像鋒銳的刀,隨時都會看穿我的心思。在他的眼皮底下,我不敢有小動作,便一直忍著。”
陳小帥:“就是說,你什麼也沒幹?”
沈路:“不是,我只是打牌的時候沒動手。今天,卿歡的一個朋友正好要報名,來我們寢室找了滕富強,報了名成了我們班的學生,還住我們寢室。
我故意去惹那個學生,以此逼卿歡出手。
結果,卿歡真的出手了,說了很多目空一物的話
原本,我們是想趁機圍毆他的。可是,在他真的吼出話時,我們卻不敢動手了。”
陳小帥:“所以你們把他放走了?”
沈路:“是的。”
電話沒斷,電話另一頭卻沒了聲音,雙方都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