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是說,那支錄音筆並沒有備份?”
張安道:“不需要。”
唐見虎問:“為什麼?”
張安冷笑道:“因為我要著手查你,我需要的證據,由我親自獲取,不需要別人幫助。”
唐見虎又問:“把我送進監獄不是你最期待的事情嗎?”
張安道:“正是因為這是我所期待的事,才必須靠自己的能力將其完成。”
唐見虎哈哈大笑起來:“所以我因為你這莫名其妙的心理撿回了一條命?”
張安點頭:“你可以這樣理解,不過你的命也不會太長。須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唐見虎起身,又問:“那麼我可以走了?”
張安道:“輕便。”
唐見虎很淡定,宛如閒庭信步般慢悠悠走到門口。他擰開門把手,忽然回頭,邪魅一笑:“張安然,你放心,有了你的提醒,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徹徹底底的守法市民了。”
張安同樣回以邪魅一笑:“比起抓你,其實我更喜歡看著你擔驚受怕的度日。”
***
唐見虎走了,張安坐了回去,自顧自吃起菜來。
他喝了酒,很多很多的酒,喝得大腦迷糊,喝得視線錯亂,他仍在喝。
他想起了那個凋零的女孩。
其實,世間的許多事情都尤為簡單,只是世人把它看得太複雜了。
洛英、落英,多麼悽美的故事啊……
在洛英失身的前幾天,她的母親出了車禍,腦部受到嚴重衝擊,可能引起痴呆症。
她需要手術,而手術需要一大筆錢。
洛英沒有父親,她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拋棄妻女不見蹤影。
她母親的性命忽然落在了她的肩頭。
所以,哪怕她笑語盈盈與滕富強說話時,她的心仍在哭泣。
那一通電話讓她看到了希望,她覺得滕富強能幫她湊到足夠給母親做手術的錢,她還覺得滕富強能幫她擋住唐見虎這隻餓虎。
她心裡如此期待著,換來的卻是絕望。
那一天,滕富強爽了約,連匆匆趕過去的張安然也遲了一步。
洛英墜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
可是,就算她身墜地獄,她的心裡卻還有光,滕富強就是那一抹唯一能拯救她的光。
可是滕富強誤會了她,他以為她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身子,所以他唾棄她,蔑視她,認為她是一個可恥的女人。
大雨下嚎哭的她,如果能鼓起勇氣說出實情,興許滕富強不會那般冷漠。
若滕富強能向她伸出溫暖的手,她不會死,絕對不會!
可沒有。滕富強非但沒有安慰她,撫慰她,反而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
事實上,洛英很早以前就知道唐見虎圖謀不軌了。她還在華中讀書時,唐見虎就纏著她,給予她各方各面的壓力。甚至於,華中的男生們都受懾於唐見虎,不敢靠近她。
她沒有異性朋友,連一個都沒有。
她前往成都參加數學競賽的車程裡,那幾個男生也不過是趁著唐見虎看不到的機會,悄悄和她討論了一下學術問題罷了。
換在平時,他們也不敢和洛英說話。
洛英一直在存錢,從高一開始存,一直存到高三。
她從來不捨得多花一塊錢出去,因為她害怕唐見虎,她想遠離這個人,而遠離這個人的第一步便是離開這個學校。
世上的教職員工並非都如鄭繪、潘芳那般正直,神聖的教師職業裡,總歸存在一些黑心的毒瘤。
轉校需要錢,介紹她的老師敲她一筆,為她辦理接收手續的老師敲她一筆,替她報名的老師還要敲她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