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滕富強竟在自習時間蒞臨教室了。他的目的很明確,叫顧銘去辦公室。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顧銘猜測,滕富強要問昨晚的事。不管他怎樣不負責任,他總歸是高二7班的班主任,有義務管理本班學生。
顧銘心頭的好奇散了,不再追問千雲舞,起身出教室,去年級辦公室。
趙可不在,辦公室裡就滕富強一個人。
顧銘走到他跟前,端正站著,小聲問:“滕老師,你找我有什麼事?”
滕富強抬眼看了他一下,淡淡說道:“等一會。”
顧銘啞然,只好乾站著等待。
沒多久,兩個人先後走進辦公室,分別是石靜和吳瀟。
顧銘有些疑惑,滕富強只是高二年級副主任兼7班班主任。他找吳瀟談話說得過去,怎麼把石靜也叫來了?
按理說,就算石靜犯了事,要管也該她的班主任或者其他校領匯出面,還輪不到滕富強。
人齊了,滕富強便說正事了。
他看向吳瀟,皺眉問:“你和曾初雨在談戀愛?”
吳瀟淡淡回答:“沒有。”——在滕富強面前,就算他不想說話,也不能不開口。
滕富強又問:“你們昨晚在天台淋了幾個小時的雨,曾初雨一直在哭?”
吳瀟點頭:“是的。”
滕富強道:“你拒絕了她?”
吳瀟點頭,卻不說話了——他發現滕富強的問話都可以用點頭或搖頭回復。
滕富強露出一個尤為古怪的笑,說是笑也不對,因為這表情看著像是笑容,卻又包裹著濃濃的感慨與嘆息。
這不是會心的笑,更不是悲慘的笑,卻又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他平靜說道:“如果你並不討厭她的話,可以試著考慮一下。”
吳瀟愣住,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他的思緒僵住了。這話無論是那個學生說出來,都可以理解。但絕對不該從一個老師的嘴裡說出來。雖然這個老師平時也不怎麼守規矩,會和學生打牌,喝酒,但他總歸是老師。哪個中學的老師會支援學生們談戀愛啊?
靜默片刻,滕富強輕輕點頭:“好了,我說完了,你可以回教室上自習了。”
吳瀟轉身就走。
滕富強再看向顧銘與石靜,問:“你們在談戀愛?”
一向安靜若石頭的石靜這會卻站不住了,她當即否定道:“沒有!就算我的眼睛瞎了,也不會看上他!”她的言辭之激烈,宛如疾風驟雨,可見她的決心之堅定。
顧銘心頭苦笑,腹誹:妹子啊,如果你的眼睛真的瞎了,能有一個我這麼好的男朋友就該謝天謝地了。
滕富強繼續問:“那你們淋過雨?”
顧銘思忖著點頭,雖然沒淋多久,但他的確淋過雨。
石靜卻使勁搖頭,她的腦袋晃得像撥浪鼓,“他淋過,我沒有!昨晚,他拉著吳瀟一起走,想回宿舍看看開門沒有,把我丟在教學樓不管了。所以他淋過雨,我沒淋雨。”
滕富強面無表情地點頭:“好的,我知道了。你們可以回教室上自習了。”
顧銘站直身子,向滕富強鞠躬,眼角餘光看到石靜和自己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滕富強便說:“你們的默契不錯。”
兩人的身子同時僵住,轉身就走。
到走廊,石靜對著顧銘做一個兇巴巴的鬼臉,快步往樓上跑了。
顧銘則陷入沉思,他從滕富強的話裡聽出了玄機——淋雨。
吳瀟和曾初雨一起淋過雨,所以他勸吳瀟好好考慮一下。顧銘沒和石靜一起淋雨,他就不和二人多說。
彷彿在滕富強眼中,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