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驍又興奮起來了,他盯著眼前如花似玉的少女,再一次想起那一個血色的清晨。鮮血宛如無脊的蟲子,成全結對往床單邊艱澀蠕動,一點一點蔓延到他的手心。
將濃稠的鮮血抓在手心,看著它至指間縫隙慢慢溢位,那一瞬的興奮感,彷彿看到了天堂。
於是,他有了這樣一個嗜痂之癖。他喜歡血,尤其是少女的血。在他眼中,少女的血不是鹹的,也不帶腥臭。它清香撲鼻,甜美可口,宛如融化在口中的蜜糖。
所以,他看少女的眼神很邪異,而他的邪異與其他貪色男人的邪異又不同。他不貪色,哪怕是身材飽滿、相貌若天仙的女人脫光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動心。他的目光早已洞穿了少女的皮囊,看到了人體內粗細不一的血管,看到了血管裡面溫熱淌動的血液。
他看少女的眼神,就如同飢腸轆轆之人忽然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因而,他成了人類中的異類,被絕大多數正常人所不齒的異類。而異類,往往是孤獨的,迷茫的,找不到人生方向的。
他卻很幸運,他不僅不孤獨、不迷茫,還有著明確的人生目標。
他有一個值得託付後背的摯友,段明。
因為有朋友,所以不孤獨。而不孤獨的人,也往往不會迷茫。
至於他的人生目標,說來彷彿於情於理,但又顯得十分可笑。他的目標卻是抵制這個怪癖,做回一個正常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有的習慣可以改,並且很容易就改掉了。但有的習慣沒那麼容易糾正,它就宛如附在人的骨骼裡的蛆蟲,根深蒂固,難以拔出。
餘驍的怪癖就屬於後者,沒那麼容易更正。
他用非常人的毅力去努力過。他曾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一月之久,每日只吃少許食物,喝少許水,剩餘時間用以睡眠與靜心冥想。
這是苦行僧的生活,常人很難承受的生活,他卻承受下來了。
可惜的是,他只能承受身體上的折磨,卻過不了心理這層難關。
他終究成了異類,靠鮮血維持正常生活的異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交際圈,志趣相投的人會心照不宣走在一起。異類也一樣,他們發現某人與自己同樣奇怪之後,便會打心底生出親和感,願意與之接近。
餘驍發現了另一個異類,而那個異類也發現了他。理所當然的,他們成了朋友——友情搖搖欲墜的朋友。
千雲舞曾以為,曾暉在她迷亂之時用鞭子抽打她是為了喚醒她,因而心生感激。
其實不然。曾暉抽打她,不是想救她,而是他喜歡用鞭子折磨少女。
事實上,一個大男人腰間總是纏著一截鞭子,這已經是非常稀奇古怪之事。
他也喜歡少女的血,但他的喜歡和餘驍的喜歡有所不同。
他喜歡看著少女皮開肉綻,血肉分離的樣子。
彷彿少女體表的每一條血痕都是一條河,水勢澎湃,浪花翻湧的河。彷彿這殷紅的“河水”可以滋潤他的心靈。每當他看到少女光著身子遍體鱗傷的畫面,便覺得心裡無比的享受。
一年半以前,曾暉在不夜酒吧抽打千雲舞的一幕,恰被餘驍看到了。
餘驍看到他了宛如吸了白粉、到了天堂的模樣。
從那以後,年紀相差一輪還多的曾暉和餘驍成了朋友。但這絕對不是值得旁人稱讚的忘年之交,而是蛇鼠一窩那種另類的朋友——異類和異類組成的朋友,的確另類。
他們每過一段時間都會給對方傳送一段影片。餘驍傳送他雙手染血的畫面。曾暉則傳送他鞭撻少女的畫面。
令餘驍錯愕的是,近段時間裡,曾暉發來的一段影片竟是他折磨蘇沁的畫面。
餘驍看到蘇沁被曾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