訛詐,足可使萬千色心氾濫的少年郎俯首膜拜。
可他臉上並沒有半點成就感,彷彿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抽完煙,把菸頭丟地上,用腳尖反覆踩踏,很用力,用力到鞋底板與地面摩擦出了難聽的鈍音。就好像,他踩的不是一個菸頭,而是某樣他非常厭惡的東西。
當他再度把腳抬起來時,那一小截菸頭早已分崩離析,成了碎片。
他的臉色再度變得冷漠,譏誚道:“她今天把自己送給了我,明天又可以轉手送給別人。在這個時代,如她一樣的女人早已屢見不鮮,所以我從不把女人說的話當真。總之,玩玩就好。”
顧銘的心微微一沉,忽然想到了韓貞。
若那個美麗,純真,刁蠻,兇悍的女孩也找到吳瀟,會發生怎樣的事?
這一瞬,顧銘腦抽了一般,嘴欠問道:“如果韓貞對你說那些話,你還會抱著‘玩玩而已’的心態嗎?”
吳瀟的表情僵了一下,僅片刻又化作嚴冰。他冷笑道:“若她真來找我,那我只能玩玩了。”
顧銘問:“你忍心?”
吳瀟道:“她不是早已認定你才是陪她一生的人嗎?若她棄你而選我,那指不定哪一天,她又把我丟棄了。所以,還是玩玩就好。”
聽到如此滴水不漏的回答,顧銘說不出話來,只能苦笑。
吳瀟又說:“曾初雨雖蠢,但她的一些舉動卻令我非常費解。”
顧銘問:“什麼舉動?”
吳瀟道:“她若怕我把她的事情公佈出去,就完全沒必要詢問我的姓名與電話。因為我若貪圖她的美色,定會主動找過去。她問我的姓名電話,就彷彿是她要找我,而非我要找她一般。”
顧銘道:“她本就是個不守貞操的女人,她要找哪個男人,應該不需要理由吧。”
吳瀟搖頭:“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總覺得不對。還有,我記得我們聊天時並未說過我們是縣一中的學生。就算她找過來時聽到了我們對話,也只能確定我們是學生,卻不能肯定我們是縣一中的學生。她卻直接跟著我們一起上車了,彷彿她早就知道我們會來縣一中一樣。”
顧銘思忖著猜測道:“說不定她以前在學校見過你或我,所以知道我們是縣一中的學生。”
吳瀟沉聲說:“問題就在這裡。若她一早就識得我們,那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她就打著我們的主意?”
顧銘攤攤手,笑道:“我們兩個窮得響叮噹的大男人,有什麼東西值得她來打主意?”
吳瀟道:“有的。”
顧銘問:“我們有什麼?”
吳瀟咧嘴一笑:“我們不是在商量要對付唐見虎的事情嗎?若她本就是唐見虎的人,你覺得我們會落得什麼下場?”
顧銘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道:“不可能吧!”
吳瀟揉揉腦袋,小聲說:“我也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不過,我們要乾的事情太危險,謹慎一點總歸是好的。”
顧銘點頭表示贊成。
吳瀟看了一下手機時間,正好六點整,是吃飯時間。
他起身,淡淡說道:“曾初雨可能還在樓下等著我,我準備去會會她,說不定能從她嘴裡問出一些有用的資訊。”
顧銘問:“我去不去?”
吳瀟道:“你當然要去,但別和我一起去。待會你跟在我和曾初雨後面,等我們盛好飯,選好位子,你再找一個離我們不遠不近的位子坐下。”
顧銘不解道:“為什麼?”
吳瀟道:“我和她單獨聊,很多問題都好問一些。若你在旁邊坐著,她會規避許多敏感問題。”
顧銘便說:“既然你們要單獨聊,那我還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