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吳瀟的心裡又傳來一陣詭異的刺痛。
他發現他看不透這個女人。曾有一瞬,他覺得他看清了這世間的所有女人,她們都和徐蔚一樣,是那麼的勢利,那麼的陰險,那麼的下作,那麼的冷酷無情。
他今天卻迷茫了,因為徐蔚並非無情。縱使她水性楊花,她對他卻仍有情愫。
徐蔚如此,那夕陽下的少女呢?她會否也是如此?
吳瀟想著,心亂如麻,正欲轉身不去看她,她卻心有感應一般,突兀抬起了頭。
她看到了吳瀟,她露出美麗怡人,宛如夕陽的笑。
吳瀟卻笑不出來,只好倉促別過頭去,躲避她的笑靨與目光。
他回到床鋪邊坐下,思緒再度空曠,彷彿一時間失去了所有,成了世間最不幸的人,但又彷彿擁有了整個世界,成了最幸運之人。
不幸的人怎麼可能幸運?幸運的人又怎可能不幸?幸運與不幸,本就是完全相對的兩個詞吧。可它們偏偏又那麼那麼的接近,近到有時難以區分。
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福禍相依,所以幸運與不幸也是相輔相成。
就如同愛與恨一般,兩種極端的情緒可以相互轉換,上一刻的愛可以在下一刻變成恨,反之上一刻的恨也能在下一刻變成愛。
愛與恨的界限總是那麼模糊。
所以吳瀟是幸運還是不幸?
所以吳瀟愛徐蔚嗎?恨徐蔚嗎?他又愛曾初雨嗎?恨曾初雨嗎?
忽然,一陣音樂響起,是吳瀟的手機鈴聲《美麗的神話》。一句“苦苦痛痛愛的解救”打斷他的綿長思緒。
他看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沉吟中,他點選了接聽鍵——
吳瀟:“喂,你好,請問你哪位?”
陌生人:“吳瀟,是我,曾初雨。”
吳瀟:“你怎麼知道我電話的?”
曾初雨:“因為你的朋友有你電話啊。”
吳瀟:“我的朋友?你是說顧銘?他把我的電話給你了嗎?”
曾初雨:“唉,這個說來話長,我為了弄到你的電話可是繞了好大一個圈子。先不說這個,你不是看到我在樓下等你嗎,怎麼過了這麼久還不下來啊?”
吳瀟:“我只看到你在樓下,沒看到你在等我。”
曾初雨:“那好吧,怪我沒告訴你我在等你,活該白等。現在我告訴你了,你可以下來了吧。”
吳瀟:“你找我有事?”
曾初雨:“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吳瀟:“沒事的話,我掛了。”
曾初雨:“別急!有事,我當然有事,所以你下來吧。”
吳瀟:“電話裡不能說?”
曾初雨:“一定要當面才能說。”
吳瀟:“那你等等。”
吳瀟口頭上答應了,人卻沒動。他掛了電話,整個人又坐在床鋪邊發起呆來。
當天邊的最後一抹紅暈淡去,整片天地被籠罩在夜幕裡,他恍惚驚醒。
他看了手機時間,自己靜坐了大概十分鐘,這期間沒聽到曾初雨在樓下呼喚,也沒接到電話。
他的心微沉,忙往陽臺走,往窗外看了一下,漆黑的夜幕裡還映著女孩的身形輪廓。
——等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打電話催我嗎?
吳瀟快速下樓,快出宿舍大門時,手機響了,是曾初雨等得不耐了,終於打電話來催促了。
吳瀟沒接電話,隨它響著,大步跑出宿舍樓,跑到曾初雨身前,輕喘兩聲,說:“我下來了。你說吧,有什麼事。”
他說話時手機還在響。
曾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