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站在大廳門口的位置低聲聊著什麼,眾人聽不到。蔣萬背對這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見他不時激動地比劃出幾個意義難明的手勢。李浩則是聽客,雙唇幾乎沒動過,本就生的陰沉的臉變得更加凝重,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資訊。
這倆人的悄悄話從開始到結束,僅有短短的兩分鐘,沒人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聊完後,李浩直接順著門外過道走了,步伐倉促,估計是急著去辦某事。
蔣萬走回來,沒就座,只是笑著給諸位打招呼。進而,久坐的三位哥都起身,四人相對,均是心照不宣地笑笑,大步往門外走,多半是約了牌局,又要血戰一場。
顧銘啞然,敢情這四位哥早就吃飽了。他們一直坐這裡,是守株待兔,等李浩自己送上門來,說完某些重要的話便走。
於是,重要的問題出現了——他們的目的達到了,拍拍屁股就走。顧銘和風雪在這裡乾坐了一個多小時,一無所獲,莫非也要裝裝瀟灑,長袖一拂飄然而去?
這樣肯定不行!且不說顧銘的好奇心怎樣強烈,只說這事本身透露出來的詭異,便值得深度追究。要知道,米玲可是老哥深愛過的女人,當初他們要分別時,她抱著老哥哭得稀里嘩啦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仔細想想,她拋棄老哥的原因真的是經不住時間的消磨嗎?說不得,她是迫不得已,今天的事,與她的苦衷有關。
顧銘感覺此事事關重大,決定厚著臉皮跟上蔣萬一行。
“顧銘,你跟著我們,是手癢了,也想搓兩輪血戰?”蔣萬早讀懂他的心思,但假裝沒懂,微笑著問。
顧銘很想一針見血地問自己在意的問題,但隱隱覺得今天的萬哥很強勢,眉宇中若有若無流溢著威嚴,不容忤逆。而他的態度很明顯,不想告訴自己他對李浩說的話。
便強笑,到口的話硬生生咽回去。先點頭,表示自己和他們一樣,想打麻將,掩蓋自己跟著他們的目的,再旁敲側擊套話。
可惜,無論顧銘怎樣試探,只要觸及到敏感的資訊,他都回以高深莫測的一笑,實在難以揣測其心思。
又到心相印茶樓,他們提前預定的包間還是二樓的203。最可怕的是,他們選位子根本就不搖骰子,其中三位哥直接把靠窗以及左右兩邊的位子坐了,留下靠門的位子給顧銘。
——上一次,韓貞就是坐這個位子,把包括蔣萬在內的三位哥狠狠宰了一頓,七八百塊啊。事後老哥吐露實情,幾位哥是故意讓著她的,因為她是小飛哥的親妹妹,當給她發點紅包錢。我作為他們好哥們顧恩的親弟弟,還坐韓貞曾坐過的位子,幾位哥應該也會放些水吧……話說,這種恍惚回到當日的視界既視感,好不舒服,不知是愧疚,還是懊悔。
顧銘默不作聲端牌,心不在焉的,打兩局相公兩局,幾位哥連放水的機會都沒有。短短五分鐘成功送出120塊,心在滴血。
坐旁邊的風雪看不下去了,很蠻橫地扯他的袖子,把他弄開,進而上座。
換她上後,局勢並沒有絲毫好轉。她和顧銘的區別僅在於相不相公的問題,而共同點是,再好的一把牌都能打得稀爛,與韓貞不可同日而語。
兩圈牌後,她成功送出500塊,心裡倒不怎麼心疼錢,只是老是抓不到想要的牌,洩氣了,不想再玩。
夫妻齊上陣,雙雙把家還。
這一趟,想要的資訊沒問出,反倒把自己兜裡的錢給搭進去了。顧銘心裡難過,回家的路上悶悶不樂。
風雪能看出他的心思,甜笑著安慰:“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必執著。”
——對你來說是身外之物,對我來說可是鮮活的血液啊。
顧銘苦笑,決定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老哥,期待他幫忙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