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雷思索著,決定按顧銘說的做,放下球杆,再繞著球桌找角度。經過一系列心算之後,楊雷對著頂庫猛擊白球,在臺面上劃出一條四折線(三庫球指撞擊球庫三下,白球軌跡是四折線。)猛然撞向藍球,在底袋口彈了幾下,沒進。
“這種高難度打法,運氣好進了一次,就以為能隨便進了?”李恬恬冷著臉嘲諷,繼而上手,連續三次出杆,直接清檯,拿下這局。
楊雷扭了扭脖子,又大幅度擴胸,疏通血管後,微笑說道:“恬恬學姐,現在比分四比一。從下一局開始,沒這麼好贏了。”
“終於肯認真一點了嗎?”李恬恬不甘示弱,話語中諷刺意味極濃。
楊雷搖頭,認真說道:“其實我一直都認真在打。只是,被你的氣勢壓迫,前幾局老是集中不了精神。現在好了,我已經適應過來,可以全力打球了。”
第六局,楊雷勝,歷時17分鐘,比分四比二;
第七局,楊雷勝,歷時21分鐘,比分四比三;
第八局,楊雷勝,歷時19分鐘,比分四比四。
當這一局打完,觀眾人數已經上升到30左右,不少人站最外圍墊著凳子觀看。此刻,比分持平,觀眾人群不約而同鼓掌,表示佩服,也表示感謝。
“顧銘,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風雪看的有些餓了,拉著顧銘衣角,提議。
顧銘就大聲問:“雷爺,李恬恬學姐,你們要吃什麼,我給你們帶過來。”
“隨便來個盒飯就好。”楊雷洗球的同時,隨口回答。
李恬恬就說:“楊雷吃什麼,我吃什麼,要同等分量的。”
——莫非,要強的人都這麼頑固?吃個飯都要吃完全一樣的,這就是所求的絕對公平?
顧銘如此想著,牽著風雪擠出戰場,在商業樓轉了一會,找到一家烤肉飯,叫四份,兩份打包,兩份現吃。
“這烤肉有些焦,味道不好。”風雪吃了兩口,覺得不好吃,侃侃評價。
顧銘覺得很好吃,遷就她,說:“不喜歡吃的話,把你的份也給我,我另去給你買好吃的。”
“兩份飯,你吃的完嗎?”風雪鼓了鼓腮幫子,問。
顧銘就說:“小雪吃過的飯,剩再多我都能吃完。”
“那好,我要吃砂鍋米粉,三鮮的,你幫我端一碗回來。”風雪順著就提要求。
顧銘應了一聲,真打算去找店,剛抬步,便被叫住。
“你真以為我這麼任性?就算是不喜歡吃的東西,只要送到我的餐桌,我都會盡全力吃掉。這是我爸唯一教導我的東西,不要浪費糧食。”風雪笑嘻嘻說著,之前顯然是開玩笑的。
顧銘坐回來,大口吃飯的同時,說:“我爸也只教了我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風雪驚訝,問。
顧銘露出思憶之色,沉聲說:“我很小的時候,家裡開汽修店。我喜歡玩遊戲,但沒什麼零花錢,就偷店裡的廢鐵去賣。次數多了,被我爸逮著了,就一頓毒打。我就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發現,我越是說‘對不起’,我爸就打的越厲害。
待這頓毒打結束後,我爸唯一一次認真教導我,說:‘男人,無論做錯了什麼事,該承擔就承擔,不要說對不起。因為,一句無關緊要的對不起,除了降低你的尊嚴,再無作用。你若想改正錯誤,就用行動去補救。’
從那時開始,我再未對任何人說過對不起。”
——居然是這個原因,才從不說“對不起”。這是承受了多麼可怕的疼痛,才徹悟出的道理啊?
風雪覺得心頭有些難受,低聲道:“可能,你是想努力證明,你爸很愛你,才將他唯一教你的東西銘記於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