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來,一把挽住陸思的手,嬉笑道:“有什麼好擔心的,鄭老師每天忙裡忙外的,哪來這麼多時間管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啊。況且,就算她有心思來查,以我們顧銘的瞎掰能力,三兩句話就把這事撇清了。”
顧銘看一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就熄燈了,便說:“小雪,我就不送你到宿舍樓了,滅絕師太找我有事,我現在得過去一趟。”
風雪道:“哎呀,我哪需要你送啊。我有陸思陪著,人家不僅送我,還陪我睡覺呢。所以,你快走吧。”
顧銘啞然失笑,揮揮手往教學樓跑,直上三樓。
這會,樓裡很冷清,所有教室、辦公室都熄燈了,沒有半點聲響。唯獨鄭繪的辦公室燈火通明,若認真聽,或許能聽到鋼筆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
顧銘快步跑過去,在門外輕喘兩聲,回過氣來便敲門。
“顧銘嗎,快進來吧。”
屋內傳出鄭繪的聲音,依舊平經不起波瀾,卻又帶著一縷倦意。
顧銘輕步走進,見鄭繪正埋頭處理教學資料,心裡忽然升起一抹敬意——這世上,負責的老師很多很多,但要像鄭繪這樣嘔心瀝血的老師,興許不多了。
“鄭老師,你找我有什麼事?”
顧銘把聲音控制得不高不低,問。
“也沒什麼大事,我就想說一下募捐演講稿的事情。”鄭繪不抬頭,手頭鋼筆在教學資料上飛速標記著。
顧銘疑惑:“我交的稿子沒透過?”
鄭繪依舊不抬頭,淡淡說道:“你的稿子透過了。我們學校整個初中部,一共交了十一篇稿子,你寫的那一篇是最好的,比李恬恬寫的都要好。”
顧銘更為疑惑,皺眉道:“既然稿子透過了,就沒我的事情了吧。”
鄭繪忽然抬頭了,她直視顧銘,面無表情地說:“就在今天的晚自習時間裡,你寫的稿子先後被十多個同學試讀過,論演講功底,楊雷最出色。程主任等學校領導都對楊雷讚不絕口,已經選定他擔當明天募捐大會的演講者。我想說的是,你寫的稿子,送給外班的學生演講,你心裡會不會有什麼牴觸?”
——什麼外班不外班的?我的稿子給雷爺演講,我當然是千百個願意啊。
顧銘點頭:“我的任務只是把稿子寫出來,至於交給誰來演講,我沒意見。”
鄭繪問:“如果那個人不是楊雷呢?”
顧銘坦誠道:“我可能會心裡不舒服,但不會指責或抨擊那個演講者。”
鄭繪點頭,不再言語,埋頭繼續整理資料。
顧銘知道,鄭繪如此舉動,自己便可以安靜退出去了。
但他沒有,就安靜站在原地,看鄭繪慢慢工作。
這段時間非常安靜,除了細微的寫字聲,剩下的只有兩人的心跳與呼吸聲。
如此詭異的安靜持續了十分鐘,鄭繪終於合上資料書,從抽屜裡摸出一疊空假條,從最面上的一張慢慢書寫假條內容,寫好後直接撕下來。
這些都做好後,她張嘴打個哈欠,起身收拾辦公桌時,忽然看到了顧銘,皺眉道:“顧銘,你怎麼還沒走?”
顧銘佯裝委屈,無奈道:“鄭老師,你剛才和我說話只說了一半便不說了,我只能安靜等你啊。”
鄭繪忽而一笑,兩頰與額上的皺紋都隨之鬆開許多,溫和笑道:“顧銘,你真的是我任教多年來教過的最奇怪的一個學生。”
顧銘也笑了,如實說道:“鄭老師,我看你這麼含辛茹苦的工作,怕你一個人孤獨,想多陪你一會。”
鄭繪抬手,像母親一般拍了拍顧銘的腦袋:“傻孩子,老師教書這麼多年,從來沒感覺過累,也不覺得孤獨,反倒是你,再不回宿舍就回不去了。”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