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給我交了錢報了名,學校叫什麼在哪裡都不知道。”
“我寧願我爸像你爸一樣,什麼都不管就好了。”
“那是因為你除了爸爸還有一個愛你的媽媽。我不同,我爸不管我,就沒有任何依靠了。”
顧銘沉默,識趣地不再攀談這個話題。
水庫上坐著,不斷有冷風吹來,時間久了,兩人都覺得冷意瀰漫,不再逗留,下山回家。
顧銘去了楊雷家,和他爸簡單招呼一聲,洗臉腳上床,裹被子睡覺。
兩個人擠一張床,農村孩子,對此習以為常,沒有不適應。
顧銘很快睡著了,夢中自己逃跑成功,還讀家鄉的學校,每天學習,和死黨們幹壞事,飆車,閒暇之餘還逗逗兩位美女。
美夢成真的說法並不可靠,現實恰恰與之相反。
次日,初陽還未升起,晨霧中裹帶濃重水汽。
寒冷的清晨,顧銘被人從夢中推醒,是爸媽找來了,楊叔叔開的門。
在他們的催促下,穿衣,起床,連臉都來不及洗,被推出了門。
回去的路上,爸爸動手了,下手很重,拳打腳踢,還一直唾罵。
往後的十多天裡,顧銘老實待在家裡,不想出門,也出不了門。
大年十三,收拾好一大書包行李,獨自搭上校車。
抬手,把手心按在車窗玻璃上,從指縫中看到不斷向後奔跑的房屋、行人、與行道樹,一時的感觸是——不是我在遠離家鄉,而是家鄉在遠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