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沉聲道:“抱歉,杜經理,我有必須要處理的事情,這個國慶假的確上不了班。”
杜芳盯著顧銘看了好一會,忽地微笑起來。她點頭道:“好的,那你就好好休個假,國慶之後再回來上班。”
顧銘總覺得杜芳的溫和笑容裡潛藏了兇機。他不敢逗留,匆匆告辭,回了梔子苑。
顧銘出發的前一天,木緣沂還口口聲聲說著“不去”。但顧銘真要走時,她忽然又反悔了。
木緣沂道:“顧銘,我先說清楚,我只是跟著你去銅梁找你的朋友玩,並不回家,你可別勸我!”
顧銘翻白眼,一臉無奈地說:“我不勸你回家,那我能勸你別跟著我嗎?”
木緣沂開眉笑道:“誰叫我就你一個室友啊?你走了我就無聊了,不如跟著你一起走。”——似乎她聽進了楊雷的玩笑話,真的喚顧銘“室友”了。
顧銘出發前查過地圖,先後按照銅梁,北碚,渝中的路線走,路程最短,最省時間。
兩人當天早上九點出發,從永川到銅梁,七十多公里,乘坐汽車是兩個多小時車程。
他們抵達銅梁市區恰好正午,是午飯時間。
顧銘給許成語打了電話,想問確切的地址,好直接打車過去。令他沒想到的是,許成語直接說“你們就在汽車站玩一會,我開車來接你們”。
——時隔多年,昔日沉默寡言的許成語同學都已經有車了啊?
顧銘心中感慨。
時過境遷,昔日的稚嫩少年都長成了大人。少年舊友多年後的再見,會是怎樣的情景?
顧銘和木緣沂在候車廳坐了四十分鐘左右,顧銘的手機終於響了,是許成語打來的。
電話裡,許成語只說了一句“我在車站外面的公共停車位,你們出來能看見我”,便又急匆匆掛了電話。
顧銘皺眉,他聽到聽筒裡傳來的不只是許成語的聲音,還有女性的抱怨聲。
似乎許成語身邊還有一個女孩。
顧銘遲疑著往外走,出了站,在擁堵的人流裡前進一會,找到很長一排公共停車場。
他極目望去,卻沒看到許成語,便想再打電話詢問確切位子。
“顧銘——我在這裡——”
前方數十米遠的地方傳來彷彿熟悉的聲線。顧銘定睛看過去,果真看到了許成語。
他站在路邊,個子似乎比以前高了很多,穿著也顯得尤為時髦,只可惜太遠,看不清他的面貌。
顧銘大步跑,木緣沂便不滿埋怨道:“顧銘,我跑不動,你等等我啊!”
顧銘不理她,大步跑到許成語面前。
湊近了,兩人都睜大眼端詳對方。
好半晌過去,許成語才笑道:“顧銘,你真是一點都沒變。之前隔那麼遠,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你了。”
顧銘道:“但是你的變化好大。若不是記得你的聲音,我現在可能都不太敢認你。”
許成語的變化的確很大。他不僅長高了,長壯了,面容輪廓也有了較大的變化,他的臉好像變寬了一點,顯得比以前更堅毅,更自信。
他留了長髮,額前頭髮幾乎蓋住眼睛,被他往左邊一甩,便成了飄逸的劉海。
他還打了耳洞,左耳耳輪向上的位子,掛著一隻銀色小耳環。
耳環上似乎還刻了一個“甜”字。
許成語失笑道:“人嘛,長著長著就好像變了一張臉,這很正常。先不說這個,我給你介紹一些,這是舒小甜,我的女朋友。”
他抬手指向邊上的小車的副駕駛座上靜坐的白衫少女。
顧銘笑著對舒小甜點頭,她也回以溫和的笑。
許成語道:“先上車,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