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大口往嘴裡塞東西,吃得停不下來,縱然肚皮已經撐得渾圓,還忍著難受繼續吃。彷彿他們受傷的、空虛的心靈只有靠食物才能填滿。
顧銘靜坐著,一動不動,宛如石靜。
兩人吃著吃著,忽然都哽咽了起來,不知是不是因吃太多肚子疼得難受。
這對患難兄弟竟不顧場合在人家的店裡擁抱了起來。
——今天以後,他們應該能恢復過來吧。
顧銘如此想著,再次嘆息出聲。
次日,顧銘收到千雲舞的簡訊,他爺爺在凌晨左右過世了。這時間恰好是在三人進酒吧看美女的時候,不知這是不是冥冥中的諷刺。
顧銘要去幫千雲舞,臨行前問了卿歡,他卻搖頭,不打算去了。
顧銘沒勸他,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去也好,免得再受打擊。
至於陳小帥,他和千雲舞本就不太熟,也就沒必要再去奔喪了。
顧銘匆匆出了賓館,搭公交車的時候摸了一下兜裡,驚愕發現兜裡多了好大一疊錢,目測超過一千。
毫無疑問,這錢絕對是卿歡趁顧銘睡覺時偷偷塞進他兜裡的。
而這錢是幹什麼用的,不言而喻。
顧銘苦笑,把手裡的錢捏緊,緩緩地收回兜裡。
他給吳瀟打了電話,吳瀟表示立刻就來。
兩人相約買好香蠟紙燭在縣一中碰頭,再一起去千雲舞家。
顧銘沒想到的是,他是一個人來的。按理說,曾初雨昨天上班,今天就該休息,她閒著為何沒陪吳瀟來?
顧銘直言道:“你和曾初雨怎樣了?”
吳瀟很瀟灑地笑了笑:“玩完了。”
顧銘睜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之色,問:“她不是一直嚷嚷著非你不嫁嗎?怎麼忽然就玩完了?”
吳瀟笑道:“人家可是校花,追她的男生多了去了,其中優秀的不在少數。我呢?一個飽食終日,混吃等死的劣等生而已。她肯放下臉面纏我這麼久,我就該知足了,何必再懷揣虛妄幻想?”
顧銘問:“所以她忽然不要你了的理由是什麼?”
吳瀟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她說我把她的激情磨光了,所以就不要我了。”
顧銘笑了笑,問:“你信嗎?”
吳瀟道:“不太信。”
顧銘便說:“那你猜一下她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吳瀟道:“多半是因為石靜。”
顧銘問:“那你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嗎?”
吳瀟哈哈笑出生來,很豁達地說:“當然接受。無論怎麼看,我和曾初雨都不像一個世界的人,就算現在好上了,等不了多久也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分手。既然註定沒有結局,又何必胡攪蠻纏?”
顧銘驚愕道:“若你在古代,必定是一代豪放詩人。”
吳瀟道:“我雖沒認真讀書,但只知道古代有浪漫主義詩人,現實主義詩人,田園詩人,邊塞詩人,卻從未聽說過豪放詩人。”
顧銘微笑道:“因為豪放派是宋詞的一個流派,而非唐詩的。”
吳瀟道:“所以我在學校多少還是學了一些東西。”
顧銘道:“若你願意學,說不定還能考到石靜即將就讀的大學裡去。”
吳瀟卻搖頭:“我可沒想過要和石靜在一起。”
顧銘問:“你覺得石靜不好?”
吳瀟愣了愣,皺眉道:“我也沒說她不好。不過這東西是看感覺的,至少我現在還沒那個感覺。”
顧銘微笑道:“‘感覺’這東西,得試一下才知道。”
吳瀟便說:“那就最後一年抱抱佛腳,看能不能一年頂三年,考個400分。”
兩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