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公墓,最後在公墓裡擔驚受怕了一整晚。
她不願在他面前訴說自己受過的苦。或者說,她不願祈求得到他的憐憫。
顧銘問:“那你這次還會迷路嗎?”
韓貞道:“這是一個有錢就絕對不會迷路的時代,恰好我身上還有錢。”
顧銘點頭道:“也是,找不到家就直接打車回家,這的確挺方便。”
韓貞道:“我唱了一首歌給你聽,你要不要也唱首歌給我聽?”
顧銘問:“權當送別?”
韓貞道:“你要這麼想也沒問題,反正今天以後也聽不到你唱歌了。”
顧銘道:“我唱歌的難聽程度超乎你的想象。你確定要聽?”
韓貞展顏笑道:“其實難聽的歌比好聽的歌更容易讓人記住,所以我還是勉為其難聽一下吧。”
顧銘點頭,接著點了一首《伶仃謠》。
這首歌很難唱,至少對顧銘來說,跟著原唱唱一百次也不可能學會。
他唱歌的確很難聽,像熟睡的大漢打呼嚕。
但韓貞聽得很認真,她用兩手託著腮,目不轉睛地盯著大螢幕。
她居然把歌詞記下了不少。
她蹙眉道:“‘誰在哭啊哭暗了天狼’,好悲傷的感覺。這首歌講的什麼故事?”
顧銘道:“一個溫柔的趕魂人送戰場亡靈回家的故事。”
韓貞問:“為什麼唱這首歌?”
顧銘道:“忽然想到了,就唱了。”
韓貞搖頭道:“不像。”
顧銘問:“什麼不像?”
韓貞道:“雖然你唱得很難聽,但我能聽出來,你唱得很用心。你願意這麼用心的唱,莫非是因為我?”
顧銘道:“可能是為了祭奠我那已經死亡和終將死亡的兩個大學同學吧。”——他說的是藍晨雨和譚紅塵。
韓貞聽不懂,但沒多問。她看了手機時間,現在還不到凌晨,便問:“時間還早,要不陪我出去走走?”
顧銘道:“我是上班時間,不能出去。”
韓貞道:“你今天的工作就是陪我,我想去哪裡,你就跟去哪裡。”
顧銘問:“那你想去哪裡?”
韓貞道:“找一個檯球館,和你好好切磋一下。”
顧銘皺眉。他遲疑片刻,忽然低頭看她的雙手,他看到她的左手虎口右手手心都結了繭,這分明是經常握杆與架杆所致。
韓貞莞爾道:“你放心,我現在真的是檯球高手了,球桌上絕對不讓你失望。”
顧銘道:“可惜這麼好的一雙手還是結了繭。”
韓貞道:“如果我不提檯球,或許你都不會發現我的手上有繭。所以你沒必要為這種事惋惜。”
顧銘道:“我好像總是不經意傷害到你。”
韓貞道:“誰叫我非得喜歡你呢?”她頓了頓,補充道:“這叫自討苦吃。”
她真的在自討苦吃嗎?這世上又有多少女孩子如她一樣,整日做著自討苦吃的傻事?
有的人傻到半道,變成了執著與聰明,而有的人傻到最後,變成了真傻。
那韓貞到底是執著還是真傻呢?
顧銘真的可以出去玩,這是杜芳點頭批准的。
顧銘和韓貞在街上走了一陣,萬籟俱寂,罕見燈火。於是他們打車,去了鬧市區。
一個城市的鬧市中心,一般是不夜地帶,永川也一樣。
華燈璀璨,燈紅酒綠,管絃笙琶,歌舞昇平。
在這裡,兩人很快就找到了環境與裝置都非常優越的檯球館。
顧銘上次打檯球已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那次是和杜泉交手,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