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與唐見虎有關係嗎?”
千雲舞眨了眨眼,搖頭:“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設計的我。”
滕富強道:“的確,唐見虎若要害一個人,很多時候那人受害了還矇在鼓裡。”
千雲舞深表贊同,道:“我也是這樣想的。這世上,唯一有動機害我的人只有唐見虎。可惜動手的人不是他,便無法指證他。”
滕富強深吸一口氣,問:“所以你認為害你的幕後兇手是唐見虎?”
千雲舞重重點頭——此刻的她還不知道,她這一點頭便在不久的將來為這整個故事畫上了血色的句點。
滕富強冷笑著,起身往外走,他的背影細長如刀,彷彿隨時都會開封飲血。
張安和滕富強先後離去,狹窄的病房似乎舒緩了許多,千雲舞張開雙臂,伸一個大幅度的懶腰,忽而轉頭看向卿歡。
卿歡在張安與滕富強的問話過程中,一直保持沉默,是一個忠實的旁觀者。
千雲舞對著他甜笑:“卿歡,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卿歡的身子微微一顫,問:“為什麼要說謝?”
千雲舞咬咬嘴,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忽然去抓卿歡的手,把他往病床上扯。
卿歡沒懂她的意思,眼見著整個人快翻上床了,手上發力,制止千雲舞的舉動。
千雲舞眨巴著大眼,問:“你是不是覺得我變醜了,就不想要我了?”
卿歡道:“我不會不要你。”
千雲舞便問:“那你怎麼不上來啊?”
卿歡沉聲說:“這裡是醫院,你躺的是病床,我們不能做那種事情。”
千雲舞的眸子轉了轉,露出會心的笑:“對哦,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還是等我出院再說吧。”
卿歡愣愣地盯著她,目光驚疑,彷彿不認識這個女孩了。
千雲舞問:“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卿歡道:“我從未想過你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
千雲舞莞爾道:“我是你女朋友啊。我對你說這些話很奇怪嗎?”
——這已不是“奇怪”一詞可以形容的話,簡直陌生。
卿歡如此想著,肚子裡又有了苦水,他疲憊地盯著她,小聲問:“雲舞,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
千雲舞甜笑道:“我想說的話就剛才那些啊,莫非你沒聽清楚?”
卿歡沉默,抬手抓住千雲舞的手,他希望自己永遠都能捏住這隻光潔的手。可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因為手心的觸覺變了,不那麼光滑溫馨了,反而變得粗糙艱澀,彼此的手心都泌出的汗。
為什麼流汗?因為忐忑,因為不安。又為什麼忐忑不安?因為兩顆心的溫度有了變化,距離隨之變遠了。
卿歡明白了,眼前笑靨如花的女孩,終將離他而去。可他不能說什麼,不能做什麼,就好像人力無法阻止捏在手心的水溢位一般,無能為力,只能順其自然,任其消逝。
卿歡安靜陪了她兩天。這段時間裡,她說話,他就順著回應。她不說話,他便啞巴了一般,也不說話。
他沒問她為什麼要袒護曾暉,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以往的時候,他看著她,眼裡只有溫柔與欣喜。而今,這些東西都悄悄然變化了,如水溫柔變成了入骨刺痛。
既然疼痛,為什麼還要留在她身邊?為什麼不選擇不告而別,從此遠離她,再也不見她?這樣一來,不就不會疼痛了嗎?
是因為他傻,還是因為僥倖心地作祟?他還懷揣微渺的期望,等待她變回以往的她嗎?
她出院了,張安第一時間來接她,想請她上庭指證餘驍。
因為警察抓捕的犯人只能稱之為嫌犯,法庭定罪的犯人才能稱之為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