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詭異寧靜並未持續多久,顏荷和李恬恬同時起身,說是內急,要去一下洗手間。
幾人都沒說什麼,安靜看他們走開。
半晌,風雪忽然起身,也甜笑著對幾人打一聲招呼,往洗手間的方向走了。
楊雷錯愕,他一眼就看懂了狀況,問顧銘:“銘爺,莫非風雪妹子是去窺探內情的?”
顧銘笑笑:“那顏荷明顯有問題,她是有話想和李恬恬說,卻又不好當著我們開口。所以她暗地裡給李恬恬遞了訊號,一起去廁所說悄悄話了。”
楊雷看其他幾人也點頭附和,忍不住撓頭,乾笑道:“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看出問題了呢,原來你們都看出來了啊。”
卿歡諷刺道:“你以為就你聰明,我們都蠢得很啊?”
楊雷不理他,坐著發起呆來。
***
洗手間,風雪潛伏在顏荷和李恬恬的隔間,悄悄聽她們的對話——
顏荷:“恬恬啊,你忽然叫我陪你一起來合川,說是有一個重要的約會,我還以為你回心轉意,又看上王睿鋒了呢。結果是這麼個情況,虧我大老遠跑來陪你。”
李恬恬:“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我早和你說了,我不喜歡王睿鋒。我叫你來,是想讓你看看楊雷。你倒好,遲到就算了,來了還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驚得別人都不太敢隨便說話了。好好的飯局,忽然就被你攪得這麼費勁了。”
顏荷:“不是啊,王睿鋒那麼好,人家長得俊,成績好,脾氣好,家裡還有錢,說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也不為過。你看不上他就算了,怎就對那黃頭髮另眼相看啊?”
李恬恬:“我受不了你,開口閉口就是《詩經》,王睿鋒若真有你那麼好,就不會成天給我獻殷情了。”
顏荷:“好,就算王睿鋒不行,那個黃頭髮又有什麼好的?”
李恬恬:“他打檯球厲害。”
顏荷:“王睿鋒願意的話,也能把檯球練好。”
李恬恬:“那等他練好了再說。”
顏荷:“哎,你怎麼這樣啊?這世上打檯球厲害的男孩子多了去了,你非得用這麼牽強的理由敷衍我?”
李恬恬:“那我說正當的理由——有的人說不清哪裡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顏荷:“你不讓我說《詩經》,那你也別拿歌詞來搪塞我。”
李恬恬:“我沒有搪塞你,說的都是事實,至少我心裡的感覺是這樣。這幾年我一直想念著他,他隨便一個電話就能撥動的我心絃,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他了,我當然不能隨便鬆手啊。”
顏荷:“好吧,我輸給你了,我那笨蛋表弟果然入不了你的眼。不過,我們怎麼說也是朋友,關心你,為你把關也是應該的。你給我說說那個黃頭髮的事吧,他現在在哪裡讀書,家境如何,未來又有什麼規劃之類的。”
李恬恬:“他啊,早沒讀書了,現在在廣州掙錢,家境也很一般,未來更沒有什麼展望。”
顏荷:“我的天啊。且不說你怎麼看上他的,你們就算好上了,也是異地戀啊,一年到頭難得見一次那種。你真的有把握秉承初心,一直等到他衣錦歸來的那一天嗎?”
李恬恬:“當然可以啊。”
顏荷:“你怎麼這麼有把握?”
李恬恬:“因為我們心裡都守望著對方啊,守望的心就像一袋黑茶,擱置越久,它便越香。”
顏荷:“可是黑茶的保質期也並不是永久的啊。”
李恬恬:“所以我在賭啊,我賭這袋黑茶過期以前,他會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顏荷:“好吧,我現在完全聽懂了,提前祝福你們有朝一日‘螽斯羽,詵詵兮。宜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