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我們家小銘怎麼樣”、“如果以後你們因為客觀原因不得不分隔兩地怎麼辦”……“小銘是我弟弟,他是什麼性子我完全瞭解,不會輕易改變初衷,你、你你”。
稱呼的確從“小雪”變成了“風雪”。
風雪全然無懼這些小問題,均淡然對答,目中全是決心、信心、恆心、以及耐心。
面對最後一個顧恩吞吞吐吐沒說完,但意味已表明的問題,風雪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之色:“除非顧銘不要我了,否則我才不會背棄他呢!”
顧恩依舊微笑,沒再多問,因為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七年前,我也是你們這個年紀和米玲交往的。諸如此類的宣誓,我們彼此間說了一遍又一遍,結果卻是兩人都沒能熬過時間的考驗。我投身部隊不到半年,她就找了新的男朋友,而自認堅定的我也沒比她好多少。當兵的第二年,我也變了心,只是勉強守著搖搖欲墜的底線,沒去找其他女子罷了。
飯後,顧恩回三樓睡覺,顧銘收碗筷,要洗的全丟洗碗池裡不管了。
兩人一起出門,在街上走動半小時後,風雪走不動了,喊腳痛。顧銘就揹她,一起去楊雷家。
這次運氣很好,在門外輕釦兩聲,便有人開門了,是楊雷的爸爸。
他才四十出頭,是正值壯年的男人,臉頰卻皺了很多,鬢髮也白了幾縷,整個人透著蒼老蕭條的氣息。
顧銘認識他,禮貌地問候道:“楊叔叔你好,我是顧銘,來找楊雷玩。”又指指風雪,繼續說:“她是風雪,也是楊雷的同學。”
楊叔叔淡淡說道:“不用介紹,我認識你爸,你還來過我家,我自然記得,也知道你和我兒子玩得來。你這會來的正好,我有事想詢問你。我兒子很奇怪,昨天出門後一夜未歸,今早回家忽然和我說要去縣城幾天,我不讓他去,他直接摔門跑了。
楊雷這孩子可憐,從小就沒了媽,還攤上我這個不負責的爸,有什麼心事都憋著不肯說。我沒讀過書,不懂得教育與開導孩子,只知道給他吃飽穿暖。
這麼多年,我這個爸全然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也不知他為什麼變得這麼叛逆。
顧銘,如果你知道他那裡發生了什麼,請告訴我。”
顧銘聽完,心臟猛然下墜,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無心過失,竟給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死黨造成了如此大的衝擊。
這一聲經過思前慮後才決定說出來的“對不起”,真的還有機會說出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