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完,四人的肚子都被撐得非常難受,便都想盡快回寢室休息,四人便自然而然地散了。
譚紅塵和雷寧都命好,從食堂出來,往前走一段就到宿舍區了。
顧銘就難受許多,他還得送風雪到財大校門才能回去。
路上,風雪凝著眸子說道:“顧銘,我覺得我們都錯怪雷寧了。像他這樣溫和的人,怎可能是慕永恆的朋友?”
顧銘道:“你不相信我的判斷?”
風雪鼓鼓腮幫子,自通道:“一個懂得珍惜糧食的人,就一定不是城府極深,宛如人形毒蛇的人。”
顧銘笑笑,問:“你知道寫《憫農》的李紳嗎?”
風雪道:“李紳這麼出名的詩人,我當然知道。他寫的‘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連剛上小學的娃娃都會念。”
顧銘道:“那你覺得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風雪道:“他當然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偉大詩人。”
顧銘問:“何以見得?”
風雪道:“他寫的兩首《憫農》,不僅寫糧食的可貴,也寫農民的悽慘。他若沒有一顆憂民的心,怎能寫出這樣的詩?”
顧銘輕嘆一聲,搖頭道:“你錯了。李紳雖然寫了兩首《憫農》,但他的一生卻沒做哪怕一件扶持農民的事,反倒在官場裡趨炎附勢,明推暗就,最後甚至成了貪官。”
風雪驚疑,縱使這話是顧銘說出來的,她也深感懷疑。
顧銘道:“你不信上百度查就知道了。”
風雪果真摸出手機,花了兩分鐘瀏覽李紳的人物經歷,也的確從中查出了許多汙點,證明顧銘說的都是對的。
顧銘道:“以點概面,以偏概全,往往容易迷惑人的判斷力。不能因為某個人有著某個好的品質,就篤定這個人具備所有好的品質。歷史上,類似李紳的人一點也不少,比如鑿壁偷光的匡衡,他最終也成了貪官。”
風雪說不出話來。
顧銘又道:“所以我不覺得我的判斷是錯的。相反,雷甯越是表現得沒問題,反倒越讓我感到可怕。真正可怕的人,在他動手之前,往往沒有半點徵兆。”
風雪咬咬牙,依舊不贊成顧銘的說法,犟嘴道:“總之,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相信雷寧會是慕永恆的朋友,更不相信他在伺機報復我們。”
***
譚紅塵發現吃撐了的感覺的確很不好受,彷彿肚子里長了一個西瓜,隨時都會撐破肚皮。
他回到寢室便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靜等肚子裡的食物慢慢消化。
這個過程相當漫長,漫長到他恨不得手頭有一塊扭動時間的表,直接把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跳過。
某一刻,他的手機響了,是王樂樂發來qq資訊,問他今天學車學得怎樣。
譚紅塵看到王樂樂的資訊,便如同荒漠旅人看到了綠洲。
他有了活力,甚至有些忘記肚子裡傳來的疼痛,立馬回覆:學得不太好,似乎還把樊教練氣得不輕。
王樂樂:開車其實很簡單,你稍微適應一下,把車子摸熟了,很快就能學會。
譚紅塵錯愕,因為他從字裡行間裡捕捉到一條隱晦資訊,那便是好像王樂樂會開車一樣。
他想到下午時顧銘說過的話,便問:樂樂,你是不是早就拿到駕證了?
王樂樂:也不算特別早,大概四個月前吧。高考結束沒多久,我就報了駕校並拿了駕證。
譚紅塵苦笑一聲,回:顧銘果然聰明,你什麼都沒說,他卻猜到你已經有駕證了。
王樂樂:那你努點力,儘快拿到駕證。
譚紅塵:我覺得我有些高估我自己了。早前我以為頂多一學期,我就能考過所有科目,順利拿到駕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