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忍不住驚呼。
顧銘盯著她,這個原本到了人生最美好的年齡段,卻處在最艱難的物質生活中的少女,心中無由來地一嘆,低聲說:“能借一下你家劈柴的斧子嗎?”
文雅雖錯愕,卻未詢問,很靈巧地往灶頭那邊跑動幾步,從灶頭與牆壁的縫隙裡取出一把小斧子,怯生生地遞過來。
顧銘接過,又問:“能告訴我你們一般都在哪裡劈柴嗎?”
文雅往窗戶外指,輕聲細語說道:“那邊是一片林子,看上去很遠,其實只走十分鐘就到了。”
顧銘點頭,斧頭借到了,砍柴的地方也知道了,目的算是達成。但他沒走,仍立在原地。
文雅就問:“顧銘,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顧銘搖頭,遲疑著說:“我沒什麼要說的。呃……你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文雅問:“你怎麼在這裡?”
顧銘道:“陪萬澗過來體驗幾天農家生活。”
文雅又問:“你為什麼要砍柴?”
顧銘道:“生火做飯啊。”
文雅搖頭,低聲道:“若只是做飯的話,在這山林裡,隨便往路邊的草叢一走,便能撿到一些乾柴,不需要刻意去砍柴的。”
——隨便弄個小灶,撿幾個柴倒是沒問題。但我們要弄一頓大餐啊,不把柴火備足怎行?
顧銘想了想,決定不隱瞞,把自己和萬澗要做一頓大鍋飯的事情說了出來。
文雅聽完,忽而甜美一笑:“要不我也來幫你們吧。雖然我力氣小,做不了重活,卻可以幫你們切菜、燒火之類的,能省不少時間。”
顧銘問:“你不怕萬澗?”
文雅使勁搖頭,笑著說:“我不怕他的。相反,是他一直怕我。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和他好好說說話,可惜沒機會。這次好了,他回老家,總不至於躲著我了。”
顧銘點了頭,和她一同去林子裡砍柴,這過程花了半小時。
這期間,顧銘好幾次想問她,當時為什麼要做那件事。可是話到口中,卻又問不出來了。
他想到了上學期萬澗對自己說過的話:“好的,不管你是不是懷揣其他目的,我答應你,就憑你的這句‘最好的朋友’。”
顧銘覺得,自己應該說話算話,若藉此行來完成自己的目的,在某種意義上,是辜負了萬澗對自己的信任。
兩人各自揹著一大捆柴火回去,到水井位置,看到萬澗正踱步原地,明顯是在等人。
“顧銘,我不是叫你在家裡等我嗎,你怎麼跑去砍柴了?”
萬澗看到兩人背後的柴火,便知道他們幹什麼去了。習慣性的,目光別開文雅,強裝鎮定,淡淡地說一句。
顧銘道:“我們忘記買菜板了。我切不了菜,但又不能閒著,便去砍柴了。”
萬澗點頭,不再言語。
三個人一起回家,各司其職,開始風風火火地做大餐。
當裊裊炊煙升起,米飯的香氣溢開,有人造訪。
萬澗去開門,瞧見腿腳不好的周嬸,便笑著說:“周嬸,你進來坐,我們這裡正忙著做飯,待會你就在這裡吃。”
原以為,一向和藹、善解人意的周嬸會欣然點頭。
怎知她沒有,一臉嚴肅地立在門外,說:“萬澗,你們別做飯了,這麼香的米,千萬別糟蹋了。”
萬澗問:“為什麼?”
周嬸指責道:“我之前還在誇你這小傢伙懂事,怎麼轉頭就做出這麼胡鬧的事情來?若非我聽到老何他們在說你們要請我們吃飯的事情,又看到你家炊煙不斷,還不信此事。”
萬澗仍不解,皺眉道:“周嬸,我沒做什麼壞事啊。”
周嬸嘆息一聲,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