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耳傾聽,看兩眼之後再繼續前行。
他走在路面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泥沙混著碎石的路上,穿著皮靴的腳下卻沒有發出聲響,安靜地就像一隻遊蕩的幽靈那般。
盧姆將右手伸向了褲子的口袋,掏出裝在裡面的煙盒,打算點燃一支香菸,驅趕周圍環繞的黑暗和寂寞,卻發現裡面已經空了。
在半個鐘頭前,他就已經吸完了最後一支香菸,但他卻忘了把空煙盒給丟掉。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煙盒裡面已經空了。
他繼續走著,旁邊略矮的煙囪冒著白煙,略高的煙囪則冒著黑煙。還有飄浮在空氣中的懸浮粒子,使得戶外一切都蒙上一層黑灰。
即使是潔白的衣物穿出門去,不一會兒便會成為灰色。紅瓦白牆,綠草如茵的家園,更是遙不可及的夢想。這裡的一切都是灰色的。
導致這座鋼鐵城市環境惡化的主要原因,是能源結構以煤炭為主和產業結構以重化工業為主造成的。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上城區服務。
街頭電杆上的路燈依舊亮著,燈光閃爍出了他的孤獨。只有對妻子和兒子的思念,還能給他一點溫暖。
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這樣的夜晚,徘徊於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身後拖著的那道長長的影子,與他作伴。
盧姆獨自穿行在這夜晚的城市中,就彷彿是在一條罪惡的河流中行舟。
這是個墮落的地方,牆上的每一塊磚,地上的每一寸土,都有可能沾染著無辜者的鮮血。
搶劫、鬥毆、強暴、殺戮……那些披著人皮的野獸們四處橫行,使得善良正派的民眾們沉浸在悲傷、痛苦的永夜之中。
這是一場永不終結的戰爭,而盧姆·巴迪,是立於前線的執法者。
作為一名秉持公正的——正直的執法者,他的職責,就是扞衛法律定下的邊界,執行法律賦予的權利。
盧姆一邊在安靜地路道上走著,一邊思考著那些令他頭疼的問題,直到被前方巷內傳來的激烈打鬥聲所打斷。
如果是平常,盧姆也許會因為心情好而走進小巷,管管地痞流氓之間的閒事,但是今天他有自己的麻煩急著要去解決。
剛剛拐過巷子,盧姆就看見一輛眼熟的腳踏車躺在地上,他意識到在巷子裡戰鬥的很可能就是騎著腳踏車離開的雷洛斯。
正當他要靠近時,只聽一聲悽慘的怒吼聲響起,接著身後巷內的打鬥聲戛然而止,而這個吼聲十分耳熟,進一步印證了他的猜測。
盧姆立刻掏出轉輪手槍,轉身衝進巷道,但卻驚訝的發現裡面已經空無一人。巷內的兩邊堆積著廢舊的紙箱和腐爛發黴的木板。
他小心的往巷子裡面走去,只見巷子盡頭一片凌亂,還散落著滿地血肉模糊的屍塊和內臟,他無法確認這些殘骸究竟是誰身上的。
他有些詫異的環顧四周,雷洛斯是一個高大強壯的傢伙,從未在街頭鬥毆中吃過虧,怎麼會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一個小巷子裡?
大致觀察了一圈之後,一個隱藏在角落的下水道井蓋引起了他的注意,似乎在這個死衚衕裡,它是雷洛斯唯一有可能的去向。
選定目標後,他將槍口往下壓,走到井蓋邊上檢視,只見地上有幾道血跡直通向井口,然後在它的邊緣處消失。
他在井口邊蹲下,把手槍重新放回槍帶內,然後伸手挪開生鐵鑄成的笨重井蓋。
當他挪開井蓋時,他卻瞧見了滿身血汙的雷洛斯躺在下面,整個肚子裡面的內臟已經被完全掏空了,手臂和右腿也各自缺失了一條。
在下意識的條件反射下,他那雙棕色的眼睛裡,浮現出複雜的神色,驚訝、愕然、憤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更多的是悲傷。
盧姆可以確認自己最信任的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