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該用什麼話語來回應女孩,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溫柔地開口說:“這並不全是你的錯。”
「也許,這都是我的錯。」他不禁心想,「是我嚴厲強硬的態度,傷害了柯迪和克雷斯的自尊,造成了這件事情的發生。」
克雷斯小心翼翼地拖著布蘭特的右手,將幾根彎曲變形的手指固定好,纏上繃帶。但在這過程中,布蘭特依然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女孩知道沒有任何的痛覺,也就意味著布蘭特的身體在受到傷害時,將毫無感覺。不能判斷是什麼程度的傷害,哪怕是致命的威脅。
疼痛實際上是一種告知危險的訊號,具有其存在意義。
要是失去痛覺,就等同於無法察覺到危險。同時,這也讓他變得無所畏懼。
“你接受我的道歉嗎?”女孩聲音哽咽的說。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疼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第一次溼潤了她的臉畔。
“其實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的,”布蘭特輕輕揉揉她的頭髮,安撫女孩的情緒,“因為我們是相互信任的同伴,是相互依靠的親人。”
緹娜靜靜地站在克雷斯的身後,不去打擾他們,只是認真傾聽著他們之間所有的對話,感受著他們之間真誠的溫暖。
“不要再對我溫柔了好嗎?我寧願聽到你嚴厲的責備,”克雷斯低著頭,羞愧的低聲說,“因為我就快要,撲在你的懷抱中哭泣。”
“別哭,也別自責,這些事情都讓它過去吧。”布蘭特仍舊溫柔的說,“要是哭過以後你就好過了,你就哭吧。但我希望你別哭。”
“可是我……”克雷斯突然安靜了下來,望著面前那張充滿疲憊的蒼白臉龐。她能夠體會得到,他是真的很累了,他只想休息一下。
布蘭特虛弱不堪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了,筆挺的上身微微向後傾斜,靠在了堅硬的椅背上,閉上了疲倦的雙眼。他已經睡著了。
外面的天卻亮了,並透過四周的玻璃窗戶照射進這間空曠的大廳裡。準確的說法是,那些懸掛在鋼鐵天棚下的日照燈,變得更亮了。
“克雷斯,你去休息吧!”緹娜輕聲細語地說,“我在這裡陪著他。”那雙溫柔的眼睛一直凝視在布蘭特身上,自始至終沒有挪移。
“我不累,我覺得你更需要休息。”克雷斯悄悄的抹去眼淚,同樣用細小的聲音回應對方,生怕驚醒了靠在椅背上睡著了的布蘭特。
「只要睡著了,就不會被各種麻煩的事纏繞了吧!」女孩心裡如此想著,可是當她望向布蘭特的臉龐,腦海裡卻冒出了另一個聲音。
「分明他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為什麼我卻還是覺得他劍眉醒目、神色凜然,好像所有的責任和重擔都抗在他肩上,壓在他心頭。」
「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夠為他分擔。」女孩責問自己。臉上滿是自責和愧疚,更多的是心疼。不知不覺,眼淚又浸溼了她的眼眶。
就在眼淚,即將在她的眼眶中凝聚成顆顆淚珠,滑落至臉頰時,她無聲地用手拭去眸中的淚液。她不想讓眼淚滴在地上,被他聽見。
“如果你真的不累,”緹娜輕輕地說,“就去混亂女神酒館把比恩和霍克都叫回來。”她又補充道,“順便給柯迪帶點吃的回來。”
“你想吃點什麼?”克雷斯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哽咽,眼眶微溼,揚起一抹淺笑。「現在是該堅強的時候,眼淚就讓它藏在心裡吧!」
“除了麵包和土豆,還能有什麼?”
“我很快就回來。”
克雷斯將醫療急救箱輕輕地放在角落裡,然後腳步輕盈地離開了大廳,轉身消失在拐角處。
女孩開啟面前厚重的大門,穿過一條僻靜的小巷,她高瘦的身影,便出現在狹窄破爛、垃圾遍地、汙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