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起床了。”一大清早,沈清秋喊顧誠起床。
顧誠迷迷糊糊睜開眼。
“姐夫,我做好飯了,你先吃飯吧!”沈清秋連忙說道,大姐走後,沈清秋覺得,得體現出來姐妹幾個還有用,所以一早就開始起來做家務。
顧誠點了點頭,然後道:“讓清雪她們一起來吃。”
“她們……她們吃過了,已經出去拔豬草了。”沈清秋說道。
顧誠一愣,錯愕的問道:“我們家沒養豬啊?她們拔哪門子的豬草?”
沈清秋解釋道:“她們幾個不想姐夫你平時這麼累,所以就商量了一下,拔豬草給大隊裡養豬的,多少能換點東西。”
顧誠一聽就不高興了,皺眉道:“胡鬧什麼?他們三個上學的上學,小的小,能拔多少豬草回來?回頭要是摔著了,磕著了,還不值當呢!”說著起身就道:“我去叫他們回來。”
沈清秋一聽顧誠這話,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這可把顧誠嚇壞了,連忙道:“你這又咋了?別哭別哭,讓別人看見,我可就說不清了。”
顧誠不勸還好,一勸沈清秋更委屈了,眼巴巴看著顧誠道:“你就這麼想跟我說清麼?”
“要老命了。”顧誠暗暗叫糟,上輩子自己曾跟隨,觀摩,學習過各位老師,可真要說能起來,還是沈清秋這種委屈巴巴的最讓人受不了。
“你這話說的……行了,吃飯吃飯!”顧誠摸了摸鼻子,也顧不上其他幾個小姨子的事情了。
早飯依舊是小米粥,另外配著一塊死麵餅子,死麵餅子抗餓,對勞動力來說合適的很,不過這玩意是精面貼的,又廢料,一般家裡不捨得這樣吃。
但顧家馬上要待客了,所以沈清秋就貼了一鍋先試試手,人家幫忙下葬的,不能不給吃飽。
不過這一鍋貼出來的死麵餅子,姐妹幾個一個沒碰,都留給顧誠了。
“清秋你也吃啊!”顧誠說道。
沈清秋搖了搖頭道:“我跟清雪她們一起吃過了,姐夫你快吃,回頭還得去上工呢。”
顧誠搖頭道:“今天不去大隊了,廖隊長給了幾天假,不去也有分拿,正好忙點別的。”
沈清秋好奇道:“忙啥?”
顧誠咬了口死麵餅子,配上沈清秋自己醃製的醬豆子,豆子摻著青紅椒炒過,又鹹又辣,和死麵餅子簡直是絕配。
“先找廖隊長開票去割肉。”顧誠嚥下死麵餅子,緩聲道:“按照公社的規矩,家裡有白事的,由生產隊長寫批條,憑條去公社食品站買肉。”
沈清秋恍然,好奇的問道:“那能批多少?”
“三斤五斤都有可能,看你跟生產隊長的關係咋樣了。”顧誠隨口說道。
七十年代,農民不像城裡吃商品糧的,每個月有肉票供應,雖然也不多,但總能見到葷腥。
農民沒這待遇,想吃肉就只能靠自己,一來家裡可以養豬,養大的豬可以賣去食品供應站換錢,也可以自己售賣。
這部分的收入和自留地種的菜一樣,只要規模不大,不會給你歸類到資本主義,倒買倒賣的範疇去。
不過這玩意你想大也大不了,一家能養個一兩頭就頂天了。
因為七十年代,農民養豬可沒有專門的飼料,你養一頭豬,那除了割豬草外,就只能給他喂紅薯秧子,家裡的廚餘垃圾等等。
可一家自己吃都不夠,哪有剩餘的東西養豬?所以一般一家養一兩頭就頂天了,而且一頭豬養兩年,難上肉,等賣的時候有二百斤就算不錯的了。
隆安大隊地瘦,每年種出的糧食,除了交公糧,剩下的自己吃都緊巴,能養豬的那都是家裡壯勞力多,能多掙工分的,像顧誠家裡這樣,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