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二十剛出頭的靳英濯恢復神速,三五日後就由玉容扶著滿地溜達了。
玉容是他指定的百草堂的醫官,之前送兩萬兩銀票過來的時候靳英濯就以隨診為由強烈要求的,現在扶著歪著都由玉容負責,他心情大好,恢復得更是快了些。
靳西倫自然是高興,不管他這個兒子與他親不親厚,至少他靳家的血脈算是傳承了下來。
被他請來的太醫署的太醫們都紛紛感嘆:“也真是奇了,真是奇了。”
百草堂的喬神醫再一次被推到神壇之上,家中有個病患的,京城名流們也不再巴巴地託各種宮中的關係求到高高在上的太醫署太醫們了。
只要花了銀子就可以請到能令人起死回生的喬神醫不更香麼!
於是此舉便惹怒了那些高嶺之花們,院判鐘太醫更是氣得鬍子直撅。
靳英濯的身子一直是由他開方子的,世人皆知憑著他那吊命的方子能讓靳大公子活過二十歲已是奇事,沒成想卻遇到個不知死活的黃毛丫頭與他打賭。
可氣的是她竟然將已腳踏黃泉路上的病秧子拽了回來,害他顏面盡失。都是為賢貴妃做事的,現在鬧得被本就尖酸刻薄的文公公幾乎可以踩在腳下了。
落了面子,對賢貴妃就甚覺有罪,許多日子也不敢再靠前了。
好不容易來了差事,因聖上要為兵部大司馬秦鶴鳴賜婚,幾位千金小姐要先由太醫署把平安脈。
此舉在大魏算是一種風俗,許多高門大戶人家娶妻之前都要以請平安脈為由探下女子身子情況,畢竟嫁過去是要承擔開枝散葉責任的。
而秦鶴鳴自然更與別人不同,十八九歲時因一次賽詩會入得了當時還未當皇帝的九皇子的眼,二人竟然成了至交好友。順理成章的,新帝登基後年紀輕輕的秦鶴鳴力排眾議被當今皇帝扶持坐到了兵部大司馬的位置。
所以,皇帝想親自為其賜婚自然也無可厚非。
“老鍾啊!”是來吩咐差事的文公公越來越尖利的聲音,“如今朝廷上盤根錯節的關係雖複雜但也容易看透,你別再老了老了,再給自己丟次面子!”
安排完差事,文公公昂著頭立在鐘太醫近前,細嫩的下巴上沒有一根鬍鬚,白淨的臉乾淨得鐘太醫想扇一個嘴巴子上去,礙於現在面子矮,實在沒辦法與這個缺零少件太監爭鬥。
怒視著文公公離開,一個醫正就走過來抱不平:“院判,這閹人也太囂張了,以您的年紀和您的資歷,他竟然敢如此對您!”
“我早晚要讓他栽個跟頭不可!”鐘太醫咬牙切齒地說,“不過他說得倒有理,眼下先將準備賜婚給大司馬的幾位千金的名冊拿過來,那可是貴妃娘娘親妹夫的小叔,咱們更需要打起十倍的精神來,絕不可怠慢。”
這些千金的名單不能以正常名目進了宮,是以皇后娘娘準備為馬上年滿十五歲辦及笄禮的康寧公主做陪伴女友的名目。是以,那些名單是要從皇后宮裡得到,賢貴妃還尚且不知的。
跑事的醫正氣喘吁吁地回來:“說是名冊還未最後敲定,院判大人,這回可有熱鬧看了。咱們這位大司馬也不簡單呀,竟然說是準備親自過目名單呢。”
“竟有這等事?”鐘太醫捋著鬍鬚輕嘆,“看來做官一定要做大才行,年紀輕輕就敢如此行事,也算是大魏朝新鮮事啦。”
百草堂名聲大噪後,喬挽無力分身就把那些學徒放了出去,她從不吝惜自己身上的醫術,面對學徒們想學的,想問的,她皆是毫無保留的。
那樣做的好處就是,她終於可以得閒居在家裡給她大哥喬揚寫信了。
她洋洋灑灑地寫了好幾頁紙的信,皆是安慰其兄長的話。沒辦法,誰讓她大哥一邊打仗,一邊還在吃著愛情的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