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可真是悽慘,”如意好像是哭過,被水洗過似的眸子亮晶晶的,“坐在囚車裡,只露著腦袋,卻被一群婦人大罵為只會魅惑人的妖精,還有婦人和孩子向她頭上扔爛菜葉子呢。”
“你和她素無瓜葛,怎麼還哭了呢。”喬挽從如翠手裡接過帕子,遞給如意。
“我沒哭,”如意接過帕子擦了擦眼睛,“是一群孩童被幾個婦人唆使,向她揚了沙子,我離得近了些,受了連累而已。但奴婢的心裡還是不好受的,畢竟如霜沒做過壞事。”
聽她這麼說,如翠咧開了嘴,慘兮兮地縮著肩膀:“要這麼看,衙門在將她處死之前也不會讓她好過的吧。”
如意立刻就激動起來,仰面高呼:“憑什麼好人不長壽,壞人活千年啊。香蓮那個賤蹄子使陰招兒要害小姐,結果現在倒落了個無罪一身輕。老天爺啊,您什麼時候能開開眼啊!”
喬挽不是正義使者,不能像她一樣對如霜的冤屈做到義憤填膺,但終究是意難平。
這也算是她用盡全力救回來的一條生命,如今卻以一種更加悲憫的方式結束生命,太可悲了。
而香蓮卻故意和她打著苦情牌,替靳美姿做著下三濫的勾當,實則死不足惜!
如意總是不經意間說出她的心聲,真是老天不長眼,竟讓二人的遭遇大相徑庭。
喬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也不知有沒有人為她送行,進了刑部大牢就會被處死了吧。”
“哼,當然有,是那對狗男女一起去的,但人家可是去驗明正身的。”
如意憤憤地說,“狐狸精還要去扯如霜的頭髮,被狗男人呵斥了才算做罷。”
有這麼一檔子事兒,喬挽的飯也吃不下了,乾脆進了自己的小藥堂裡開始翻騰她的那些寶貝來。
掌燈後,林氏身邊的丫鬟來了:“小姐,夫人讓您過去用飯,說您若是說不去,她就親自送過來。”
這真是自家親孃,幫自己把想說的下句都說了,而後又堵了回去。
罷了,她只得簡單收拾了一下,去了爹孃的院子。
喬梁已經回來了,臉上掛著淡笑。
穿到這個時代,喬挽一直有個非常不孝的想法,她一直覺得其爹長相完全就是個斯文敗類,長得文質彬彬,行起事來嘛 ……不敢恭維。
看著笑眯眯的親爹,只得壓下心內火氣,福了福身子:“給爹爹請安。”
林氏端著茶盞,掃了一眼屋內服侍的:“你們且先外面守著。”
屋內只留一家三口,喬梁淡笑:“聽說挽兒生了祖父和爹爹的氣了?”
想都不用想,孃的眼裡只有爹,爹的心裡只擱著娘,二人無話不談,早把她的怨氣說出去了。
“是啊,女兒覺得委屈啦。女兒一直覺得祖父和爹爹不能答應秦家撤案子的請求,沒成想……”
“沒成想問都沒問你,祖父就派爹爹去衙門撤了案子,是吧。”
喬梁適時接過話頭,兩隻大手擱在膝蓋上,氣勢十足。
“行了,就別難為女兒了。快說了吧。先前她在我屋裡,看她委屈的樣子,我都要忍不住告訴她了。”林氏親手倒滿了一杯茶,推到喬梁眼前。
“香蓮被放出去就不知所蹤,忠勤伯府派去接人的幾個小廝也沒見到她的影子。”
喬挽只覺得全身的血開始急劇流動,她聲音變得有些乾澀:“是爹爹把她劫了?”
“胡說!”喬梁擰起濃重的眉毛,“我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劫一個小丫頭做什麼!她是被人劫走了,劫進了刑部大牢!”
為了不再讓這個倒黴閨女把他帶到陰溝裡翻船,他索性一口氣把香蓮的去向直接甩了出來。
喬梁的這句話算是直接把喬挽震住了,她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