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既然說到這裡,喬挽臉上表情就有些淡漠下來:“方公公,香蓮利用我曾與之熟識,在為靳二公子招魂之時,竟然夥同瑤池觀的明鏡師太將神鳥的所食腐肉貼在我衣物上,想以此矇蔽世人目光讓民女成為殺害靳二公子的兇手。”
她的目光不輕不重地看了一眼靳柔,身子站得筆挺:“幸虧大理寺卿胡大人及時出現才免去民女的牢獄之災。我是鎮東大將軍之後,平白遭人構陷也絕不能忍。民女本已與忠勤伯府斷絕一切關係,關於香蓮的事我也不想深究,就交由衙門判決是最得體的了。”
想都不要想好吧,就算皇帝出面想讓她撤了這個案子,祖父喬宏山也會出面到御前理論的!
方公公聞言冷了臉子,本就久不見天日而顯得氣血不足的那張臉更加慘白了,他目光再次與靳柔那已微微起了殺機的眼神對上。
說出的話已經很不客氣了,聲音極低,極狠:“喬大小姐,別介呀。您這不是敬酒不吃非要討罰酒吃嘛,貴人就在此處,還讓人家到您眼前求著您不成?”
絲毫未受到方公公哼哼似的威脅,喬挽輕哼一聲:“民女不敢。可民女也是百草堂的醫官,雖不能保證挽救每一條生命,卻堅持追求讓天下傷患放心。前提和根本便是遵紀守法,這案子我若隨便撤回去,那天下蒼生還豈能信任於我。”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是堂上幾人皆能聽得清的。靳柔面色已經不自然了,但久居高位養成的那股清貴之氣已將她的怒火壓了下去。
這就是秦世子那個下堂妻?靳柔只冷眼看著那抹纖細筆挺的身姿。
美姿做為家中幼女,性子屬實驕縱。可她就是喜歡秦世子,終於纏得她沒辦法,讓皇帝在秦世子大婚之日下了一道詔書,再護送其至千里之外的福建海防。
二人遠在福建已有感情,生米煮成熟飯忠勤伯府想不同意妹妹進門都不成。
沒想到這個喬挽倒是剛烈至此,死活非要和離。
今日一見,倒也真是頭倔驢了,果真是生冷不吃啊。
想到這裡,靳柔臉上笑意浮現:“方公公,你莫不是老糊塗了吧。這不是在難為喬大小姐嘛,那丫鬟說到底也是咎由自取,大魏律法森嚴,豈能兒戲。”
方公公依言便點頭退下,又謙卑地衝喬挽笑笑,這事兒就算是就此揭過了。
鐘太醫撇了撇嘴,心中愈發的對這個以醫者自居的黃毛丫頭看不順眼了,便對靳柔說:“娘娘,大公子的病可否由太醫署接過來診治,畢竟百草堂裡汙穢眾多。”
見到鐘太醫這副急功近利的樣子,方公公扶額:“老鍾啊,賢妃娘娘出來這麼久了也乏了,得回去了。這事兒您就問邊修大人就好了。”
說罷走到靳柔近前,抬起胳膊。
靳柔起身將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向著胡少常微微一笑:“今日之事胡大人受累了,既然本宮來這一趟,自然是不能讓孃家顏面受損。此案卷宗如何寫,還得須大人好好斟酌一二。”
這就是向胡少常挑明瞭,涉及貴族利益,自然需要他們這些衙門口的來粉飾太平。
胡少常卑微起身,拱手:“請賢妃娘娘放心,下官一定秉公執法以告慰死者,安撫生者。”
一群宮娥呼啦啦地擁著賢妃娘娘靳柔向外走,即將與喬挽擦肩而過之時,靳柔頓住腳步,細細打量了一番喬挽,喬挽自然是不敢抬頭與之對視,只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靳柔無所顧忌地將狠辣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許久,而後昂首大步出了公堂。
喬挽知道投在自己頭上的目光帶著寒意,明明是她給秦靳兩家倒出了世子夫人的位置,怎麼卻都處處針對她,想躲都躲不開。
“喬神醫,辛苦啦。”
胡少常解決了一件大事,一邊搖著腦袋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