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中苦惱,別看顧誠喪偶這事,放在幾十年後不算什麼,甚至很多人都覺得,喪偶也比離婚好。
但七八十年代,別人還是很重視的,特別是楊家這樣的人家,你找個女婿,結果女婿是喪偶的,那不是招人家笑話的麼?
怎麼,你家裡姑娘就差到這種程度,只能找個剋死自己老婆的?這也太不把自己閨女當回事了吧?
雖然說這個時代,正是破除封建迷信的時代,但這玩意本身就是破到你身上的時候,和破在別人身上的時候,完全不同的感覺。
飯菜張羅了一桌子,張桂梅看顧誠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顧誠被看的毛毛的,感覺楊柳這老孃,好像要把自己切片研究似的。
“小顧,我聽我家柳柳說,你之前……嗯,就是……家裡那位……。”張桂梅一張嘴,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好像怎麼說都有些冒犯一樣。
楊柳也是著急,哪有一坐下來就問這種事情的,這多難堪啊?
好在趙志興倒是個有眼力見的,連忙道:“張姨,我跟老顧是老朋友了,我這兄弟也是個命苦的。”
“以前在淮南那邊的生產隊幹農活,有次他們生產隊的牛驚了,把老顧媳婦給撞死了,還留下幾個小姨子,都是老顧拉扯的。”
張桂梅連忙點頭,唏噓道:“你這孩子是吃了不少苦啊!這種情況下還能考上大學,是真不錯了。”
顧誠尷尬道:“我覺得還行,苦這種事情……吃多了就習慣了。”
“瞎說,哪有吃苦吃習慣的。”張桂梅嘆了口氣,然後道:“不過你以後有好日子過了,現如今高考剛恢復,你們這第一批大學生,前途遠大,更別說你還是北大的高材生。”
楊柳連忙道:“媽,老顧還被季老先生收為關門弟子了呢!”
“哪個季老先生?”張桂梅疑惑的問道。
“北大副校長,國學大師。”楊柳說道。
張桂梅眼前一亮,連忙道:“好!這個好啊!來來,吃菜吃菜。”說罷給顧誠夾菜。
顧誠趕緊接著,張桂梅的想法很簡單,現如今社會肯定是要尊重知識分子的,顧誠能成為這個北大副校長的關門弟子,那這情況就不一樣了。
一個喪偶的大學生,和一個國學大師的……喪偶的關門弟子,能一樣麼?
你還別不信,兩種情況,前者只會讓其他人笑話楊家,後者說不定還會成為某種韻事,說老楊家不拘一格,看重顧誠的才華。
關於才華這方面,張桂梅,或者說老楊家一家子,都是非常認可顧誠的,且不說鬼吹燈和誅仙,光是一首我和我的祖國,就把文工團新人,直接抬到了國內演唱天后的級別,這不是才華是什麼。
想到這裡,張桂梅是越看顧誠越順眼,越覺得顧誠跟自己閨女有戲。
誠然,自家那個死老頭子,說不定還是要擺臭臉,不同意,但只要顧誠有那個資格,自己不介意跟老頭子翻臉,認下這個女婿。
心裡盤算到這裡,老太太看顧誠的眼神,跟看自家女婿幾乎沒什麼不同了。
順手就開了一瓶茅臺,說是高興,今天可以喝一杯。
顧誠和趙志興作為晚輩,自然不好掃興,連忙給眾人滿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也愈發的融洽了起來。
張桂梅問顧誠,在首都有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有就跟張姨說,張姨認識的人多。
顧誠連連表示感謝,然後又敬了張桂梅一杯,等到吃喝的差不多了。
張桂梅又意有所指的道:“老一輩人講究一個成家立業,成家在前面,立業在後面,你們這些年輕人,得信!”
“信,肯定信。”顧誠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