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顧誠正在地裡栽秧呢,陳伯然陳書記和廖智毅兩人又找了過來。
廖智毅自己光著個脊樑,顯然也是剛才從地裡上來,對著顧誠道:“誠子,你手裡的活放一下,先過來開個會。”
顧誠把手裡的秧苗遞給刀子,然後上了田埂,把泥水在雜草上蹭一蹭,然後布鞋也不穿了,直接光著腳走了過去。
此時田地裡眾人也是議論紛紛,有人嘖嘖道:“誠子現在是真不一樣了,廖隊長找他也就算了,連大隊陳書記都找他開會,這真成紅人了。”
“那可不是,不過誠子也是應得的,那天跟臨河生產隊幹仗,沒有他一馬當先,咱未必能贏!”
“你們這就看淺了,小顧能成幹部面前的紅人,主要還是因為狗尾窪那塊地,你們知道那裡幹啥的麼!?”一個小老頭說道。
“幹啥的?”眾人立即湊過來問道。
小老頭一攤手道:“我也不知道啊!”
“……!”
小老頭嘿嘿一笑道:“幹部嘴可緊著呢,除了陳書記,廖隊長,還有會計他們,咱隊員是一概不知啊!就扛著鐵鍬幹活,不過……這事越是不說,我覺得越大,說不定……下面是有寶貝來!”
“啥寶貝呢!?”
小老頭撇嘴道:“那不知道,許是金銀財寶啥的,讓咱們幹活,回頭揹著咱們把寶貝一分,咱們屁都吃不上。”
小老頭這話引的眾人幹活的心思也沒了,紛紛探頭看向狗尾窪,那塊地也幹了幾天活了,可廖智毅啥也不說,就讓人按照要求幹活,一開始大家以為是開墾荒地,但現在看起來……不像了。
“吳老頭,你不想掙工分,滾回家玩你的蛋去,別在這瞎幾把扯。”老查叔罵了一聲道:“寡漢條裡數你心孬,你要是再給那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吳老頭是怕老查叔的,整個隆安生產隊,誰家要是缺油水,都得去老查叔那想辦法,所以老查叔這人緣沒得說,你跟老查叔幹仗,那跟得罪整個隆安生產隊也沒區別了。
“姓查的,咱不就拉閒呱嘛,你至於罵人不!?”吳老頭嘟嘟囔囔的說道。
老查叔怒聲道:“拉閒呱?拉你孃的溝腚子!你說別人我不管,在背後拉扯誠子,信不信我回頭給你閹了,反正你寡漢條一個,也用不上那玩意。”
眾人哈哈一笑,氣的吳老頭直瞪眼,可不敢說,這年頭,什麼樣的說話有底氣?
先是家門子弟多的,你生十個八個兒子,在大隊就能橫著走,人丁興旺,沒人敢惹,然後就是有本事,有手藝的,因為說不定你哪天就得求著人家。
老查叔家裡人丁不旺,可十里八鄉殺豬,哪個不來求他?因為老查叔手藝好,幹活利索,不浪費玩意,這年頭能養豬的也是有家底的,不然人都吃不飽,更別說豬了,這些人可都是老查叔的人緣。
查三刀看了眼吳老頭,對自己老爹道:“爹,這事幹嘛藏著嘛?跟大家說了,都高興,幹活也有勁不是?”
老查叔瞪了眼自己的傻兒子,沒好氣的道:“你那腦子要是有誠子一半,我就知足了,現在咋說?”
“直接說唄!”
“說了,都知道了,那公社知不知道!?徐書記知道沒問題,可其他大隊知道呢!?到時候都派人來幫忙,等磚窯建成了,人家伸手要工位,你咋整!?一個磚窯能用多少人!?到時候特孃的自己生產隊的人還幹不幹了!?”老查叔沒好氣的說道。
顧誠和廖智毅,陳伯然之前就商量好了,這事只限於生產隊這幾個能說話的人知道,外面人也就紅星生產大隊其他幾個生產隊的隊長知道,再多就是臨河生產隊的劉長順了。
廖智毅已經交代過劉長順了,那邊要是走了訊息,別怪之前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