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號,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家裡年貨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書生跟刀子這兩天去了好幾趟市裡,這家讓捎塊肉,那家讓捎半斤水果糖,老百姓就是這樣,手裡剛剛有錢,大吃大喝是萬萬不敢的,但弄點油水,吃點甜甜蜜蜜的,不然咋能叫過年呢?
整個生產隊,除了顧誠之外,現在最受重視的就是這兄弟倆,每天進城拉煤泥,也是刀子和書生的活了,畢竟顧誠馬上要進京上學,該交的活就得交。
當然,眼饞這活的人多,可別人去了,莘莊礦不認啊!
現在是趙志興當家,除了顧誠之外,就認刀子和書生,其他人來,別說拉煤泥了,進不進的去礦門口都是兩可的事。
臉面上說著莘莊礦不認生人,但大家心裡都明白,那領導是顧誠的鐵瓷,以刀子和書生兩人跟顧誠的關係,這活就不可能落別人頭上,再饞你也只能饞著,說多了人家也不搭理你,就像那句話說的,不理你比打你都醜。
“誠哥,東西給你弄回來了。”刀子抖了抖身上的雪,這兩天下了好幾場雪,外面的道越來越難走。
廖智毅約莫著,等下過這一段時間,氣溫就該往上走了,倒是很雪一化,這道就更沒法走了,所以想趁著這段時間多拉點煤泥在庫裡攢著,免得回頭出不去門,窯上的活也得抓瞎。
沈清秋趕緊拿了毛巾幫刀子撣去身上的雪,然後問道:“你哥又讓你帶什麼了?”
“喏,這個!”刀子晃了晃脖頸上掛的東西,紅彤彤的一串,原來是鞭炮。
“咋還掛脖子上了?”沈清秋好笑,摘了鞭炮扭頭道:“姐夫,你讓刀子帶的鞭炮?”
顧誠從屋裡出來,看見刀子滿頭的雪,笑道:“辛苦了,怎麼又下大了?”
“大點好。”刀子咧嘴道:“瑞雪兆豐年嘛。”
“嚯,你這還長學問了。”顧誠樂道。
刀子撓了撓頭道:“以前啥都不想學,不想問,結果這一眨眼,誠哥你考上大學了,書生那慫……上了大學生了,就我一個,屁大的字不識一籮筐,我怕再不學點,下次等你從首都回來,我連話都該說不上了。”
顧誠拍了拍刀子的肩膀,然後道:“刀子,你能這樣想,哥也替你高興,這樣……等我放假回來,你要是真有長進的話,我想辦法給你弄首都去,倒是很你給我幫幫忙,做點事。”
刀子眼睛一瞪,高興的差點蹦躂起來,對顧誠道:“哥,你說真的啊!你不騙我!?”
顧誠笑道:“前提條件,你小子夠長進,不要等我回來了,還是大字不識一籮筐,倒是很我想帶你去首都,去了你也混不出名堂來。”
刀子立即道:“我保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嘿,誠哥,我跟我爹說去,他肯定也高興。”說罷一拍屁股,那叫一個樂呵的跑了。
沈清秋見狀,笑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們這些男的,平時做事再穩當,可說到底還是小孩子,不成熟。”
顧誠也哈哈笑道:“有句話說的好,男人至死,仍是少年。”
“我怎麼沒聽過這話?”
“我現編的唄。”
顧誠對刀子和書生還是很青睞的,兩個小孩心思純,厚道,做事其實很有章法,雖然說因為出身農村,見識和學識都跟不上,可那不是問題,只要肯學,這些是最不算事的事。
書生自己就不說了,有徐招娣在,未來他咋樣,顧誠也說不定,但是刀子不一樣,眼下看起來,如果自己不插手的話,這小子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大隊找個媳婦,然後過上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有點可惜這小子了。
而此時沈清秋把鞭炮掛好,然後問道:“姐夫,你買鞭炮做什麼?”
顧誠笑道:“一年到頭了,聽個響,討個吉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