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塊紙巾捂住,竭力吞掉要嗆到的可能。
“吃多了就習慣了。”楚淮晏又夾了塊到她面前的吃碟裡。
沒勉強她立刻接受,卻已經在做預設。
路梨矜神色不改,附和著,“或許吧。”
裝潢氣氛都令人舒適,牛舌的黑椒醬汁裹著溫熱的飯粒,把那些羶腥都掩蓋掉,楚淮晏抿著清酒,忽然來了點兒興致。
他沒說自己,只講了個朋友。
這個朋友出身顯赫,往上數兩代,要麼悍將、要麼大賈,輪到他時候,就劍走偏分開始搞封建迷信,熱衷算命。
算命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利用人類心理。
舉個最常見的例子:左眼跳財,那是一定,右眼跳災,封建迷信。
“反正你見到他別害怕,爺們兒都是正經人。”楚淮晏的京腔開起來多了點兒頑劣的意味。
路梨矜莞爾,把那片和牛拌進米飯粒,囫圇下肚,“我為什麼要害怕?”
想來不知者無畏,大概也能算作是勇氣的一種。
烤西河豚白子趕在路梨矜剩小半碗飯時端上來,表面用噴槍烘烤過,雪白中泛起焦褐。
是整桌菜裡難得像家常便飯的,筷頭戳開一小塊,入口細滑豐腴,腦花般綿密的口感。
“喜歡嗎?”楚淮晏在她夾第三次的時候開嗓,音色低醇如提琴。
菜已經上齊,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他們倆。
路梨矜點點頭,應道,“挺好吃的。”
楚淮晏勾唇,折了張餐紙捏在手裡,起身走到她這側,附耳慢悠悠講,“白子就是魚的精。巢。”
“……咳、咳、咳。”反芻般的噁心感衝上心頭,路梨矜劇烈地咳嗽起來。
楚淮晏早有預料般地遞出紙巾,溫柔地為她擦拭,寬大的手掌撫著脊背拍送,“有這麼難接受?”
路梨矜嗆得眼角含淚,薄紅惹人生憐,她直勾勾地望了楚淮晏一眼,嬌嗔道,“壞人。”
詞彙量淺薄,兇人都不會。
她託故起來去衛生間,繞了幾圈才找到位工作人員,拜託對方帶自己去前臺結賬。
“抱歉,我們不能接受您的付款。”
——“是有人付過了嗎?”
“不是,是我們沒理由收自己老闆的錢。”
真正的結賬無門。
路梨矜無可奈何地笑笑,又回到原位,楚淮晏正立在窗邊抽菸,背影頎長蕭索。
許是聽見她的腳步聲,他回身,衝路梨矜招了下手。
她湊過去,嗅到檀木和尼古丁混合的乾燥氣味,頭被輕按了下。
“就這麼著急跟我算清楚?”楚淮晏垂眸,似笑非笑地問。
窗欞分割陽光,楚淮晏整個人浸潤在日光裡,偏那光沒有施捨半點兒,路梨矜只能立在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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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前開拉鍊,設計風格獨特,總體又素雅不出挑,特別襯您膚色。”導購面帶微笑,介紹著條裙子。
是路梨矜打眼就會喜歡的風格,不得不說楚淮晏的眼光是真的好。
她驚愕於他的悠閒,會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