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還未走到馬六甲海峽的時候,便轉向了東面,那裡是一片新的群島。香料島的最終位置,就在如今印度尼西亞的馬魯古群島和班達群島。
從地圖上看,大致相當於菲律賓東面,澳洲的北面。
其實從航海上來說,東出彎彎之後,沿著菲律賓一路南下,貼著群島航行是最方便的航線,這裡可以趁著洋流,省時又省力。
但考慮到宋人的航海技術,李申之沒有冒那個險,還是一步步地來好。
在馮益的眼中,印尼東北部的那一片群島,彷彿綻放著金光。
遍地的金子,就像脫光光的媒人,就等著他去採摘。
馮益越想越激動,越想越煩躁,心中的瘙癢到了極致的時候,馮益一把推開身邊的僕役,披上一件袍子來到了府衙,找李申之去了。
李申之見到馮益風風火火地趕來,知道自己找對了人。
果然財帛動人心。
馮益的貪婪,加上李申之的金字招牌大預言術,讓馮益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組建船隊出海。
馮益說道:“申之,你可有辦法把我送出城去?咱忍不住了,現在就想出海。”
李申之感到有些為難,說道:“現在外有金人圍城,四十萬大軍把咱們給圍得裡三層外三層。能不能出去且不說,就算出去了,馮公打算往哪裡去?”
馮益說道:“當然是回臨安了。咱在泉州還有些人脈,等回到臨安之後,便立馬傳信去泉州,讓他們組織一支商隊去香料島探險去。”
李申之微微皺眉,說道:“馮公,這香料島的秘密暫時只有下官知道,還未曾對人公開。馮公若是……”
馮益猜到了他的意思,暫時還不想讓更多的人參與到開發香料島之中來,想吃獨食。
這麼大的一筆財富,別說李申之了,他馮益也想吃獨食。
馮益說道:“申之放心,咱這些年攢了不少錢,足夠籌建一支艦隊了。”
李申之知道馮益貪財,卻不知道他竟然貪了這麼多的財。
要知道當年麥哲倫出航的時候,還需要皇家資助才行。
而在亞歐大陸的另一端,一個叫馮益的小佞臣,竟然就可以獨自資助一支遠洋探險艦隊。
饒是李申之這位穿越者都不敢這麼想。
聽馮益說得如此篤定,李申之立馬也不淡定了。
“馮公莫要說笑,探索新航線非同小可,一旦出事前功盡棄,到時候可追悔莫及。”
李申之擔心馮益過於信任自己,押上了全部的身家。這要是遭遇一場海南,亦或是遇到一夥強力的海盜,艦隊全軍覆沒,馮益還不得恨死自己。
阿拉伯帝國的勢力有所收縮,正在應付著來自歐洲的十字軍東征,暫時放緩了將武力向西的投射。
按說這是一次難得的視窗期,是宋人大舉發展航海,開拓新航線的大好時機。
是以李申之只是簡單地勸阻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馮益當然不會押上全部的身家,但這一支艦隊若是覆沒的話,對他來說亦是不小的損失。
馮益說道:“自古富貴險中求,哪有四平八穩地能發財的?”
他是天子身邊近臣,所有人都以為馮益是狗仗人勢地吃拿卡要才發的財,殊不知伴君如伴虎,他之所以能積攢下偌大的身家,經歷的身死抉擇一點都不比前線的大頭兵要少。
之前李申之還把大航海的寄託放在李寶將軍身上,現在看來馮益這個貪婪的小人,才是這個時代能夠點亮大航海的那一把火炬。
於是他決定,在應天府的這段時間裡,要給馮益普及一些航海的知識。
宋人的航海技術,大概相當於盲人記路,對於航線的理解,大概處於“向南三日,向東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