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到好處,少一分不夠,多一分則過猶不及。”
不偏不倚才叫中庸,或此或彼那叫和稀泥。
趙士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細細品味了一番,笑道:“果然,比張博士泡得差了點火候。”
“呃……”李申之一腦袋黑線,就當你是夸人的吧。
剛才的那番講解,其實是說給廚娘聽的。每個人喝茶的口味都不一樣,需要在長期的飲用中進行摸索。
李申之把影響綠茶口感的幾種變數闡述出來,給了廚娘日後摸索的方向,可以少走一些彎路。
至於趙士褭喜歡什麼口味,隨後自己慢慢摸索便是。李申之方才的泡法,不過是最符合大眾口味的一種泡法。
其實張蔥兒上次已經摸清楚了趙士褭的口味,卻沒有將泡法告訴李申之,是因為在泡茶過程中變化太繁複,需要不停地根據實際情況調整水溫和沖泡時間,如果李申之把握不住火候,反而會適得其反。
領著廚娘又泡了一泡之後,李申之說道:“小子此次拜訪,還帶了一個新鮮玩意,不知大宗正是否有興趣。”
趙士褭心情不錯,跟李申之開起了玩笑:“你們茗香苑除了茶就是酒,你的新鮮玩意就是酒吧?”
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混不在意。
整個長安城的酒,最好的是張俊家釀的酒,其次是楊沂中家釀的酒。再之後如三元樓的酒,勉強還算及格。
至於茗香苑的酒,在貴族們眼中就三個字:不能喝。
不過李申之既然送來了,總歸是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把不屑之情表現得太過。
李申之提出一個瓷瓶,順著趙士褭的話,說道:“莫非大宗正能掐會算不成?確實是酒。”
趙士褭看包裝精美,顯然是用了一番心思,點了點頭。
李申之從桌子上取來一個小玉錘,從印鑑處開始,輕輕敲去瓶口的封泥,拔下木塞:“請大宗正品嚐。”
廚娘自接過酒瓶,又取來一個小的分酒器,將酒從酒瓶轉入分酒器之後,又給在坐的諸人逐一斟酒。
就在這一倒二晃的過程中,趙士褭坐不住了,竟然雙手撐著桌子,身子使勁靠向廚娘,那屁股分明已經離開了凳子。
“此酒喚作何明?怎地如此濃烈,還如此清香?”趙士褭一把年紀,經歷過無數的風雨,此刻依然抑制不住本能的激動。
李申之說道:“此酒名叫‘胡虜血’。”
趙士褭一怔,重新端坐,問道:“哪個‘葫蘆’?”
“壯志飢餐胡虜肉的胡虜。”李申之鄭重地說道。
趙士褭喃喃自語:“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胡虜血,胡虜血……”
“好哇!”趙士褭的眼眶微微溼潤:“好名字,快斟上,讓老夫嚐嚐這胡虜血,到底是何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