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之領著禁軍砍了幾個奸商的腦袋,趙構心裡也覺得出了一口氣,對李申之暗暗讚賞。
趙構自然不可能親自赴宴,那樣相當於跟秦檜公開叫板,他還沒那個膽量。
原本打算題幾個字送給茗香苑,前前後後寫了好幾張,最後硬是忍著燒掉了。這也就是李申之不知道,要不然恨不能從火盆裡把那幾幅字給搶出來。
趙構的書法水平相當之高,在帝王中排前三的存在,一副真(楷)書草書複寫的《養生帖》,傳承二王(王羲之、王獻之父子)書風,直接能當字帖用。
流傳下來的作品,拍賣會上一幅輕鬆上億。
思來想去,官家將內庫中的胡虜血撥出一部分,送去了茗香苑,算是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讚賞。
有了這幾罈子酒,再加上厚著臉皮從馮益和趙士褭那裡要回來的一些酒,總算是能滿足每桌都擺上一壺。
上門都是客,雖不能保證大家開懷暢飲,也得讓人嚐嚐味道。
當然了,其他美酒管飽喝,要多少有多少,茗香苑大包場。
……
終於應酬了一圈,李申之來到天井下喘口氣。
透過天井望著星月漫天的夜空,四周的屋簷將月夜裁得四四方方,宛如這天空本就是四方一般,或許這才是“坐井觀天”的來由吧。
這時,梁興領著幾個兄弟走了過來:“東家,這廂要是沒啥事兒,俺們就先回去吧。”
李申之趕緊回頭,說道:“小哥莫要這般客氣。你們都是客人,本不該這般使喚。今天幫了這麼大忙,快回去歇著吧。”
梁興神情一滯,似有些猶豫,又下定決心,說道:“東家,我們可能暴露了。”
太行山好漢堅持用“東家”來稱呼李申之,是為了掩人耳目,李申之糾正過幾次不改,也只好應了。
梁興繼續說道:“今日在廊道里,遇到了昔日太行山上別家山頭的二當家,他見過我們兄弟幾個。”
李申之心裡一沉,暗道不好:“那人為人如何?”
梁興說道:“蕭二哥為人沒得說,文武雙全,仗義疏財。”
“蕭二哥?”李申之也回想起今天的情境:“莫不是蕭照?”他知道蕭照當過土匪的故事,瞬間便將兩件事聯想到了一起。
梁興奇道:“莫非東家也認識他?”
“迎客的時候見過一面。”李申之說道:“此刻正與宗室子趙伯駒在廂房裡,飲酒作畫。”
那哪裡是作畫,簡直就是印錢。
梁興說道:“蕭二哥雖然可靠,但就怕隔牆有耳。”他們兩人見面的時候,都曾說漏了嘴。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瞬間,但被有心人看在眼裡,足夠他們暴露了。
李申之看過不少諜戰片,知道謹慎的重要性。
一旦心裡起了疑心,一定要果斷行動。
每多搶出一秒鐘,可能都是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