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好幾雕。
至於如何論證北宋是亡於趙桓的,有的是文人能夠補全邏輯鏈條。
“大郎回來之後,這淵聖皇帝就不能叫了。”趙構已經開始給趙桓安排上了,分明就是接納了李申之的說法,說道:“就改封他為徐國公吧。”
趙構把趙桓的封地安排到了應天府,那裡是古宋國的地界,按照禮制應該封趙桓為宋國公。
然而趙宋的國號就是宋,斷不能給一個國公也封作宋。好在應天府東側有一處叫徐州的地方,是古徐國的地盤,就借用一下封他為徐國公吧。
“是。”馮益應道:“臣這就去找張相公商量。”
這個張相公是張俊,暫領首相之職。
趙構抬手阻止道:“不用找張相公了,直接去找範相公吧。”
範相公就是範同,原先秦檜的狗腿子。
是金子到哪裡都能閃光,範同雖然慣於溜鬚拍馬,但自己也是有真本事,真的能解決問題的一個干將,讓領導在為難的時刻能想起他。
對於範同這樣的人,其實沒必要一竿子打死。
範同會做什麼樣的事,全在於領導是什麼樣的人。用好了,範同同樣是治世之能臣,用壞了照樣能夠禍國殃民。
在秦檜倒臺的時候,範同憑藉自己敏銳的洞察力,不知廉恥地最先反水,並且利用自己高超的政治手段成功地向趙官家和李申之示好,與王次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因此並沒有遭到清算。
在範同原本的人生軌跡中,他緊緊跟著秦檜,最後卻因為能力太強而被秦檜猜忌,進而被排擠出了朝堂。
現如今秦檜死了,他反倒迎來了人生高光時刻,也不知是不是命運跟他開的一個玩笑。
不多時,範同入內面聖,與官家敲定一些細節。
官家很滿意範同的態度,說道:“範相公覺得此事可有不妥?”
領導一般說完一件事之後,總喜歡讓下屬在補充補充。其實就是做個姿態,並不是真要別人補充。
不過趙構這一次是真的心裡有些打鼓。無緣無故地貶謫一位貴人,趙構心裡終歸還是有些不自信,生怕詔書下達的時候引起天下人不滿。
範同略微想了想,說道:“此事的確略有不妥。”
趙構神情緊張起來,連問道:“範相公可有良策?”
“是臣唐突了!”範同看到趙構的神色緊張,彷彿自己犯了多麼大的罪過一樣,趕緊俯身拱手致歉,說道:“官家與李文林所言不錯,只是貶為徐國公頗為不妥。”
不敢讓趙官家久等,範同緊接著說道:“國公府上可以養私兵,於理不合,不如改封為郡公。”
範同的意思是國公太高了,因為國公同樣有很多特權,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乾脆再往下貶一貶,貶成郡公得了。
趙官家想了想,問道:“可是應天府附近,並沒有合適的封地可以封郡公。”
之所以一直在應天府附近找封號,是想把趙桓給趕到應天府去。若是在別的地方找一個封號,那就不能再以“就國”的名義把趙桓趕到封地去。
範同說道:“徐州再往東是海州,海州在前朝又叫東海郡,不如改封為‘東海郡公’?”
趙構點了點頭,隨即眉頭又皺了起來,說道:“東海郡公倒是可以,可是海州現如今在金人手中,該如何是好?”
範同得以地摸了摸鬍鬚,說道:“那豈不是正好,讓他在權且在應天府看管。”
看到趙官家緊繃的臉色,範同趕緊俯身拱手:“不知妥否,還請官家定奪。”
範同暗自在心中告誡自己:日後斷不可在官家面前表現出得意的模樣,今日只此一次。
趙官家面色稍緩,點頭說道:“可。”